两个警察对视一眼,暗自将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记在心里。
整个案件处处透着不对劲,但始终没什么进展,李兰英决绝又狠心,什么东西都没留下。
如果再得不到进展,恐怕只能以“投河自尽”结束。
“或许可以试试‘打草惊蛇’,让凶手自乱阵脚露出破绽。”周亥文提议道。
花翠一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她不是没想过这种办法。
“但警察那边会同意吗?”
他狐狸似的露出笑容:“和警察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热心群众罢了,而他们恰好发现真相。”
花翠没想到周亥文居然还有这么腹黑的一面,她一下子打开新思路!
也是,既然警察不允许钓鱼执法,那么这个鱼就由她这个热心群众来钓不就好了?
说干就干,花翠和周亥文商量好策略,下午她就拎着瓜子去往村口八卦中心。
“诶呀,花翠小同志,好久没看到你了,吃过饭了吗?”
“吃过啦,李婶和王叔呢?”
“吃过了吃过了,哟,你这是要去哪?”
“不干什么,就是没事四处溜达,李婶,你要吃点瓜子吗?”
花翠笑着把瓜子递上前,她也顺理成章地被众人围在中间,聊着聊着就不免聊到最近新闻上。
一个小时后,花翠功成身退。
“听说了吗?三队那个知青是被人害死的!”
“造孽啊,那么好一个姑娘,害她的人真是畜生不如!”
“别气别气,听说警察那边已经查到了线索,马上就能把凶手揪出来了!”
”什么!凶手是谁啊?”
”对啊,你快别卖关子,凶手到底是谁,你快说。”
“我也是听来的,听说在知青点发现了一封遗书,遗书上虽然没明说凶手是谁,但警察已经定了好几个嫌疑人……”
“如果真是被害死的,那凶手应该去坐牢!□□他!”
“坐牢都便宜他,应该吃枪子!”
“对,吃枪子!”
“要我说,警察就应该再去搜搜知青点,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线索。”
“……”
叽叽喳喳的讨论之中,有人表情逐渐变得僵硬不自然,最后惶恐不安地退出人群。
在花翠的努力下,谣言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被传得越来越真,越发像那么一回事。
心中有鬼的人惴惴不安好几天,终于还是趁着大家都下地干活时摸进三队知青点。
他急于销毁证据,担心警察会搜出点什么,更怕真的吃枪子,结果刚撬开大院的锁进门,就被早在门内守株待兔的花翠逮住。
她像是早就等候多时,见了他也不觉得惊讶。
“终于等到你了,怎么,想来销毁证据吗?”
钱大贵表情僵硬:“你在说什么?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销毁证据,我只是见知青点没人,想进来偷点东西!”
“你觉得,如果警方没有证据,我会埋伏在这吗?”花翠冷笑,这人蠢且坏,心理防线也低,被她稍微一诈就忍不住冒头。
他腿都已经开始哆嗦站不住,脸上直冒冷汗,狡辩显得苍白又无力。
“你们、你们别想骗我,我只是来偷东西的!谁都别想赖我!”钱大贵目眦尽裂,大吼道。
自从李兰英出事后他心虚又恐慌,已经几天几夜都没睡过好觉,神经衰弱到极点。
“你利用职权威胁强迫李兰英,告诉她如果不跟你,你就让她一辈子都回不了城,工农兵大学的名额更是不会给她,李兰英被逼无奈只好屈服,但事成之后你又临时反悔,非但没有将名额投给她,反而利用这事继续威胁她,李兰英走投无路,万念俱灰下才投河了结一切。”
“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是吗?李兰英留下的遗书已经交代了一切。”
“胡说,胡说!贱人!”钱大贵恼羞成怒,本就不多的理智被恐惧和愤怒覆盖,他冲动之下甚至想对花翠动手。
“周亥文!”
但既然花翠敢出现在这里,就不可能赤手空拳让自己也陷入危险中,她在明,周亥文在暗,钱大贵还没来得及对她动手就被周亥文按在地上不得动弹。
周亥文外表斯文清秀,但和只会使用一身蛮力的钱大贵不同,花翠猜测他应该还练过武术或是拳道。
钱大贵在他手上不堪一击。
“我不信,你们根本没有证据,都是骗我的!贱人,死了还不得安宁!”
真是,无可救药。
“啊!”
钱大贵的手腕被周亥文攥住使劲用力往后折,不会对他造成伤害,但能让他疼得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