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认错态度良好,垮着脸:“我错了嘛......”
“继续割去,割满,我就在这看着你割!”
花翠认命地拿起镰刀。
看背影仿佛天塌了般,肩都耷拉下去。
徐大娘既气又好笑,这死孩子,也不知道爹娘是怎么惯的!惯成这副德性!
见花翠嘴巴动个不停,不知道又在嘀咕什么,徐大娘皱眉:“别发牢骚,专心割你的猪草,等会儿小心把手割......”
她话没说完,就听花翠发出一声短促尖叫,然后整个人愣在原地,捂着手呆呆的。
坏了,乌鸦嘴了,她暗想。
“我的手!”花翠渐渐反应过来,忍不住哀嚎,“手指,手指,我感觉手指都要断了!”
“哪这么严重?我看看。”徐大娘倒是不慌,镰刀割了那么多年猪草,她还嫌太钝不好使,哪能轻易就割断手指。
花翠泪眼汪汪地伸手,“你看。”
左手食指有一道约两厘米长的伤口,这种伤口在徐大娘看来是家常便饭,不过她皮肤白,看上去倒是惨烈。
“没事,小伤。”徐大娘淡定地挑了截猪草,放嘴里嚼碎后抹在她伤口上,“等会儿就能止血,好了,你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来割。”
花翠又是一阵龇牙咧嘴:“就这样?!”
“那你还想咋样?”
花翠直吸气:“不去医院打个破伤风吗?伤口这么深呢。”
徐大娘莫名其妙:“什么破伤风?用不着!”
割猪草割出伤口是常有的事,这种伤口还算轻的呢,嚼碎蒿枝敷在伤口上,一会儿就见效,比什么药都管用。
徐大娘很有经验。
花翠听过科普,知道被这种生锈的镰刀割出伤口,就一定得去医院打破伤风,她运气一向不好,更该去了。
可惜这个年代医疗水平差,科普也不到位,许多人都不会把这种伤当回事,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
花翠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
“顾家学!”她眼神一亮,正巧看见从田埂路过的人。
第15章
顾家学骑着他的二八大杠自行车从田边路过,他是要骑去县城的,家里两只母鸡最近生病,他娘吩咐他去县里买点痢特灵回来,拌在菜叶子里给鸡喂下,药到病除。
他磨蹭到现在才出门,没想到一出门就碰见花翠。
顾家学还惦记着她上次说的那番话,那么冷酷那么无情,翻脸不认人。
他心中冷笑,想假装看不见人骑着车就走,但踏板转了几圈最终还是停下。
“二姨,有什么事吗?”顾家学停下车走过来,却始终没看花翠一眼。
说来也巧,花翠之前交的小伙伴徐友娅是徐大娘亲闺女,而徐大娘又是顾家学二姨,沾亲带故的。
“我能有啥事。”徐大娘抬抬下巴,觉得花翠大惊小怪,“喏,是那丫头,割个猪草都能把手割了。”
都说十指连心,花翠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受过伤,这会儿算是体会到什么叫钻心疼,她红着眼眶挤上前:“你看,你看!多严重的伤口!”
顾家学退后一步,表情僵着。
“你退什么?”花翠开始不满,“这么长的伤口,不去打破伤风怎么行,而且应该做好清洁工作,这种给猪吃的草真的管用吗?就算是草药也不卫生吧,对了,你骑车要去哪里?先带我去县城吧,人命关天的事,不能耽误……”
她手虽然伤了,但嘴巴没有,声音娇滴滴的仿佛能掐出水,但说出的话却让人火大得不行。
顾家学简直被她的理直气壮气笑了,前几天还骂他不学无术小混混,他看,村里最大的流氓是她才对!
他心里记仇:“我凭啥要带你去县城?”
这就不得不提到花翠另一个不知道该称为缺点还是优点的地方了,她做事一向随心所欲,说好听点叫洒脱,说难听点叫没心肝。
管你是因为她开心、还是难过,她全都不放在心上,不记仇,更不记好,显得没心没肺。
跟她玩冷战闹别扭简直是自讨苦吃,完全没那个必要!
花翠觉得顾家学这个人心眼比针尖还小,衬得赵齐明在她心里都顺眼了,但事态紧急只能他来帮忙,她手还受着伤呢。
“我都这样了你还干看着,如果我因为伤口感染死掉,那都是你害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顾家学:“……”
徐大娘赶紧“呸呸呸”三声:“你说什么傻话?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吗?别自己吓自己。”
她活大半辈子,没听说过有谁因为割猪草割出个口子就死的。
花翠愁眉苦脸,幽幽说了句:“你不懂。”
别人是别人,她是她,她都倒霉地穿越来这了,还有什么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