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野抿了下唇, 摇了摇头, “以我对她的了解, 应该不会的。我们先去找了再说。”
陆京尧从应碎的家里出来,给岑野打电话, “怎么样,她在王叔那里吗,我在她家没找到人, 而且我注意到她之前放在客厅的一个黑色行李箱不见了。”
在拳馆的岑野开了外放,和王叔对视了一眼, 回答他,“我这边也没有找到她,有没有可能她出远门了?”
“她还有什么熟悉信任的亲戚吗?”
“没有,她妈出国嫁人了,这边也没有什么亲戚比较熟的,平时也就和我们接触得多。”
陆京尧听到岑野的话以后,心里面莫名多了一点慌张的感觉。一个没有真正可以找到归宿的人,在两个月前失去最亲的奶奶以后,又失去了一个最重要的朋友。这下人不见了,又能去哪里呢。
他很担心她。
陆京尧突然想到什么,对岑野说,“我先挂一下电话,等会再打过来。”
“行。”
陆京尧一个电话给陆君逢打过去,“叔,我想请你帮我找个人。”
陆君逢掌管着陆家的产业。在宜北权势倾天的陆家,手下的门路自然不少。
“臭小子,一打电话过来就使唤我啊。真是不礼貌。”
“我现在很着急,你别跟我打岔了。”
“你着急,又不是我着急。说吧,什么人啊,能让陆家小少爷急成这样?”陆君逢知道陆京尧和他爸妈的关系不好,连带着整个陆家他都不常回,也就是自己和他关系亲近点。
“应碎,应该的应,碎片的碎,家住西街103号,就读一中高三一班,你叫你的人帮我马上查一下她的行踪!”
“男的女的?”
“女的。”
“哦——”
听电话对面的男人语气依旧有些吊儿郎当,陆京尧直接开口威胁,语气冷肃,“陆君逢,你要是找不到她,我这辈子都不会回到陆家。”
陆君逢不爱权财,但奈何他的哥哥陆望,也就是陆京尧的父亲,更固执,一心扑在自己的航天研究上,陆老爷子年纪大了,就逼着陆君逢接手陆家的集团。而他呢,也早就做好了打算,等陆京尧大学毕业,就把公司扔给他。
其实陆京尧说的时候,陆君逢就已经写下来交给自己的助理了,不过就是故意拿腔拖调的,想看看这个名叫应碎的人,能让自己的这个侄子重视到什么程度。
得。
还真不能试探,还真和他认真起来了。兔子急了就该咬人了。
“我已经叫人查了,急什么急,这么耐不住,你这以后怎么当陆家掌门人。”
“先挂了。”陆京尧实在没兴趣和他再扯下去。陆君尧吊儿郎当惯了,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偏偏商业头脑极好,平时老奸巨猾,笑里藏刀。除了陆老爷子拿自己的身体威胁他,也就一个人能镇住他。
三分钟以后,陆君逢把得到的信息发给了陆京尧。
陆京尧看了一眼,眉头骤然锁起,他给岑野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放心,然后打了车,直接往高铁站去。
应碎坐了七个小时的高铁才到安川。
安川的海拔高,有国内著名的雪山安落山,应碎下了高铁以后,显然有些不太适应这里的气压。
不过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要在日出之前赶到安落山。
在书眠没有发生那些不好的事情之前,应碎给过她一个承诺,十八岁的生日要偷偷把她带出来,去安落山看看日出。
应碎在附近买了三瓶氧气罐,穿上自己带的加厚白色冲锋衣,带上鸭舌帽,就打算出发去爬山,然后再坐索道前往可以看到日照金山的地方。
六点。
她到了一块平坦的岩石裸露的空旷区域。
九月多并非旅游旺季,再加上应碎有意挑了一个偏一点的地方,所以她周围几乎没有什么人。
应碎盘腿坐下,把曾经她嘴上说着很嫌弃但其实非常宝贝的一个小洋娃娃拿了出来,将它摆放成坐姿,放在自己身边,这是书眠送给她的。
应碎双手撑在后侧,抬头看向天空。此时太阳尚未出现,天色呈现深紫色,无数数不清的星星明明昧昧地闪烁着。
应碎几乎不动,就一个人静静地等着太阳出来。
连绵远山与天空的分割线渐渐有了金光,一点一点升起,照耀着山顶的白雪。不出片刻,势头增大,金光不再怯怯,大胆地亲吻圣洁的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