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皇女配合地抬起手,方便苏娜缠绕纱布:
“暂时还不行,处理掉一批还会有新人补充进来。无穷无尽的循环没有任何意义,苏娜, 这并不是杀几个人就能解决的问题。”
“就像刺杀与谋害。”
若想要解除这如阴影般缠绕的危险,要么主使者无法继续发布需求,要么失去谋害的目标或动机。否则,刺客是永远杀不完的。
浅表的伤口无需做过多处理,苏娜将纱布的尾端扎好, 熟练地宣教:
“三日后我来拆除纱布。在它结痂之前尽量不要接触水,也要注意避免剧烈活动, 防止撕裂伤口,切记。”
伊丽莎白皇女微微颔首, 她还未开口应和,就被清脆的声音抢占了先机:
“我记住了!还有什么事需要格外注意?”
塞丽尔达公主端着一小盆冰块走了过来, 拖了把矮脚凳在苏娜身边坐下:“苏娜, 你尽管告诉我就好啦!我会非常严格地监督皇女殿下好好康复, 绝不会让伤势加重!”
伊丽莎白皇女瞬间警觉起来:
“我不需要。”
“你需要,丽莎!你和陛下都遭遇了袭击,没有人知道下一次危险会在什么时候降临。”塞丽尔达认真地说:“你需要能昼夜贴身保护你的人,无论你是否承认这件事。”
苏娜边往布袋里装冰块,边帮忙劝和:“圣城近日的异动越来越频繁,让塞丽尔达住在皇宫里也好,多一重保障总归不是坏事。”
抛开友谊不谈,皇女和塞丽尔达公主本就是利益同盟。
如果伊丽莎白皇女真的出现了意外,那么首当其冲的受害者便是喀琉斯将军与科索家族,塞丽尔达公主也难以幸免。
“你看,连苏娜都这样说!”
塞丽尔达公主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继而正色:“我承认你的剑术很强啦!可是丽莎,如果今天的马车上是你独自一人应对刺客,就绝不是手腕受伤这么简单的结果了。”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样认为。”伊丽莎白皇女妥协:“但是我必须强调的事情是:塞丽尔达,你不可以阻挠我的晚间工作。”
塞丽尔达大呼小叫:“您在开什么玩笑,我亲爱的皇女殿下?夜晚本就该是属于睡眠的时间,您竟然用它来处理那些漫无边际的工作?”
“夜晚是很重要的工作时间,塞丽尔达。”
“睡眠高于一切,殿下!您难道没有发现,现在您就算穿上高跟鞋也比我矮一截吗?”
“比起身高,工作于我而言更重要。”
“可是!如果常年不好好睡觉的话,说不定会变成笨蛋哦!”
“我对此持有保留意见。”
“你……你刚才是不是骂我了?”
“……”
两位尊贵的殿下瞪着眼睛互相抬杠,画风逐渐变得幼稚且人身攻击起来。
围观的苏娜:“……”
她心累地叹了口气,打断了没边际的拌嘴:
“皇女殿下去换身衣服吧,等下我来给手腕做冰敷,免得水肿的太厉害。”
伊丽莎白皇女站起身:
“那就拜托你了,苏娜。”
更衣室与这个房间相连,只间隔着一扇木门。
塞丽尔达公主跟着皇女“噌”的一声窜起来:“你要去更衣室吗?我来保护你!”
“不需要!”
木门在塞丽尔达面前紧紧关上了。
塞丽尔达悻悻摸了摸鼻子,站在更衣室的门口冲着里面大声地喊了一句:
“任性的皇女殿下!”
话虽如此说,塞丽尔达公主还是抱着手臂站在门口,时刻准备应对突发的意外情况。
苏娜笑着将冰袋扎口,看她们争闹。
伊丽莎白皇女在很多时候都表现得成熟稳重,是习惯使然还是必要的伪装已经无从得知。
但在完全信任的人面前,她还是偶尔会流露出些许符合年龄的活泼,显得鲜活而生动。尤其是在塞丽尔达公主身边时更是如此,当然,苏娜也一样。
苏娜装好了冰袋,盯着更衣室的方向出神:“皇女殿下似乎很少会表现出如此……开朗的一面。”
“丽莎总是戴着厚厚的面具,这非常辛苦。”
塞丽尔达公主轻声叹气:“其实丽莎从被袭击后心情就非常沉重,但是她只会把糟糕的事情压抑在心里,对谁都要保持体面和礼貌,真的很累啊。”
苏娜微微扬眉:“所以你才会故意寻事端和她拌嘴。”
“我想贴身保护丽莎也是真的啦。”塞丽尔达公主耸了耸肩:“不过,吵完架以后丽莎的心情好多了,你不这样认为吗,苏娜?”
“的确如此。”
苏娜笑着回答。
能在圣城这样的地方如鱼得水,就算是看似粗枝大叶的塞丽尔达公主,实际上也是个心思细腻且敏锐的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