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挑一枚扳指送人,但不知道怎么选,你身边是不是有人懂?”“太子的扳指原来是法器?那他身上的发冠不会也是吧?”“不亏是皇室中人。”
宋岸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上前逼问她:“当初你接近我是为了从我这里打探太子的信息,是不是?”
问出这话时,宋岸以为她会慌张,心虚,愧疚,可什么都没有,那张美丽的脸上还是无懈可击的笑容,和从前总是禁不住大笑的区别那样大,他一时无法将她当做那个和他朝夕相处说要长相厮守的女人。
她只是轻轻颔首:“是。”
宋岸沉声又问:“你知道我在找你,所以故意不见?”
她还是颔首,言行举止仍旧优雅得体,和传闻中的昌和公主一丝不差。
心中忽然就生出一股无法抑制的怒意。
你不是公主吗?难道为了套得情报不惜以身做诱将他哄骗到床上?这算什么?!
宋岸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想从她脸上看出哪怕一丝破绽:“你说过要同我浪迹天涯,要我做你夫……”
“骗你的。”邯雪枝手腕轻轻挣了下,下刻却被捏得更紧,似乎嫌这样说不够,她微微抬首:“那些话都是说来骗你的,我没想到……”
她语气嘲笑:“堂堂宋家长子这么好骗。”
一旁的周双看宋岸情绪不对,担心他伤害师姐,想要上前拦住他,被孟瑾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左手往外走,他低声说:“他们的事情别插手,让他们自己解决。”
周双用灵力挣脱他,刚转身又被拉住右手,她绷着脸道:“他在欺负师姐!”
孟瑾不松手:“可我看到的是你师姐在欺负宋岸。”
周双黑眸瞪他,举着无法挣脱的右手示意:“他这样强迫师姐!”
孟瑾这会儿倒是被她逗笑:“行了,你师姐要是想挣脱,谁又能困得住她,你以为‘缠丝抵万军’是谣言?”
周双皱眉回头望了眼,两人还在僵持中。
孟瑾看着焦急的样子忽然问:“你早知道红狐狸是你师姐?”
周双怕那两人打起来,还在关注紧张的局势,闻言老实说:“前几天才知道。”
说完她急迫着又要往里走,孟瑾被她拖着走了几步才拉住人,就听她匆匆说:“他要打师姐!”
孟瑾看了眼,捂着她的眼直接将人拉走。
“要打人”的宋岸被她一句“骗你的”逼得眼角泛红,捏着她的肩膀将人拉进怀里,像是不允许她退缩,又像是不允许自己退缩,一点点逼近她,额头都要碰到一起了。
就像她总喜欢的那样,贴着他的额一下一下亲他。
他们贴得那样近,呼吸相互交缠着,动作如同情人般亲昵,他总是被她这样的动作撩拨得受不了,可现在两人调转,邯雪枝却始终无动于衷。
这个发现让他又气又怒,终于还是咬牙问出口:“你对我有没有一点……一点喜欢。”
宋岸是个沉默内敛的人,他受到的教育让他羞于将喜欢、爱这样的字眼说出口,他的喜欢是纵容宠溺的,任对方为所欲为的,藏在眼神行动间的。
所以即便被邯雪枝逼到这样的程度,也只是卑微问一句,那些令人欢喜的日子里,至少,喜欢是有的吧?
哪怕一点点。
可邯雪枝却说:“我以为传讯符说得很清楚了。”
——此情已尽,勿相思,与君长诀。
每个字都在说着绝情。
那样决绝的话,他不相信这是她的心里话,所以他疯狂找她,要确定这是假的,她是逼不得已的。
可她说是真的,不喜欢是真的,骗他也是真的……
如果这是真的……
邯雪枝看着沉默的剑修被逼得将近崩溃,还是说道:“我不喜欢红狐狸这个外号,相较而言,我更喜欢另一个。”
剑修的直觉比常人要敏锐数倍,而宋岸是个优秀的剑修,他的直觉告诉他不要继续了,不能再听下去。
可他还是问:“是什么?”
“我想你应该听过,雁城爱听我故事的人不少,”她弯了下唇,凑近他耳边说,“抱香姑娘,听过吗?”
因愤怒沸腾的血液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瞬间冷凝下来。
宋岸忽的松开她的手腕,往后退了一步,第一次喊出她的名字,脱口的却是一声质问。
“邯雪枝,你还有没有心!”
这已经是他能说出的,最严厉的质问。
是了,她能哄骗他,自然也能哄骗别的男人。
宋岸周身气压低沉,仿佛火山爆发前压抑到极致,只要细微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彻底爆发,将所有的情绪发泄在这个罪魁祸首身上。
可他是宋家人,宋家长子,是一个剑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