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正想说一句“没事你就回自己房间”来结束这个话题。
谁料还不等她开口,贺弦却猝不及防地冒出一句:“谁告诉你有些事必须得喜欢才能做的?”
“……”南知被问得一怔。
思绪也陡然混乱起来。
她还没有从这份混乱中回过神来,贺弦就猛地伸出手,毫无征兆地抓住了她手腕,把她朝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拽。
电光火石之间,一阵天旋地转骤然袭来,南知反应不及,整个人直接被贺弦压在了床上。
两个手腕被他一只手钳制着,完全动弹不得。距离近到甚至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四目相对的刹那——
南知回过神来,近距离看着贺弦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莫名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你……”
“今天我醒得比你早,”贺弦嗓音沉沉,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眼底,透着一丝罕见的肃穆,“那如果我当时没吵醒你,而是对你这样,你觉得你能有什么反抗余地么?”
“别说我抓着你手腕,”说着,他直接把南知手腕松开,让她两只手都有活动空间,“我就算让你推你都推不开我,你凭什么睡得那么毫无防备?”
南知被他质问得愣了一瞬,下意识道:“因为你不会。”
“……”
“事实就是你没有这么做。”南知从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跟他摆事实讲道理,“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做这种事,所以我才放任你睡床。”
“……”
“换个人我不会让他睡我的床,我甚至都不会让他进我房间。”
“……”
“我又不是傻子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
明明听着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但不知道哪句话又戳着贺大少爷那敏感的神经了。
他忽然闭了闭眼。
就在南知想问他“你还有什么问题吗”的时候,他却猛地从南知身上爬起来,留下一声难辨情绪的“操”,然后步履匆匆地离开了房间。
自从这天过后,贺弦再也没跟南知说过话。
坐飞机的时候不说,回家路上不说,回到家后依然不说,一天到晚绷着个脸不知道在摆什么谱。
南知也很难理解这件事到底哪里惹着贺弦了。
明明就是他把她的好心当成驴肝肺,结果他倒还生起闷气来了。
所以她心里也有气,更是不想理他,两人直接进入了冷战状态。
每天南知就在房间里整理之前的画稿,在平板电脑上重新润色一遍然后发到微博上去。
偶尔,会有零星几个评论区铁粉来问她,之前那个鸡同鸭讲图里的憨大叉怎么好久都没出现了。
南知托着腮,沉思良久后敲下一句:【因为最近鸡鸭都没话讲。】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八月中旬,南知准备搬家的时候。
当初南知住进贺家主要是方便曲江柔照顾她,现在她长大了,又要去华都上大学,自然是没必要再住在别人家里了。
所以在飞往华都前,南知准备把自己所有东西都整理好,清空房间还给贺弦。
但她这十年下来积累的东西也不少,光是翟婉给她买的衣服就能装好几个大行李袋,最近又送了她几套护肤品化妆品,更不用提她平时收藏的漫画、杂七杂八的东西了。
全都从柜子里收拾出来后,她发现自己房间根本放不下。
看着堆到无处落脚的房间,南知擦了擦额角的汗,只能一点点把东西搬到门口。
她正跟松鼠一样来来回回搬东西,放在房间书桌上的手机却忽然响了。
南知走到桌前看了眼,发现是来自蒋如松的微信电话。
她和蒋如松之前从来没打过电话,现在突然接到,不由得有些奇怪。
但因为他俩考的一个学校,所以南知也没想太多,干脆接起:“喂?”
“南知,”蒋如松清润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我想问一下,你哪天去学校报到?”
“我的话,”南知一边打着电话,一边顺手拖了个小行李袋出去,回答道:“大概16号吧,提前两天去华都转转。”
她话刚说到一半,对面的卧室门忽然开了。
贺弦拎着衣服从屋里走出来,似乎准备去洗澡。
瞥见她卧室那一侧的墙边堆了一排箱子袋子,贺弦的脚步倏忽一停,眸光缓缓移到了南知身上。
但是因为南知背对着他,再加上耳边的手机里还有说话声,她一时不察,依旧在自顾自地回电话:“哦,但是我飞机票已经买好了,和我妈妈一起。”
“就上午十点的那班飞机,直飞华都。”
“可以的,那到时候一起。”
话音刚落,还不等南知嘴里的那个“拜拜”说出口,就听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