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底金纹宽袖袍下背叠的双手缓缓张开,根根合拢,
艳阳沐浴下,转望京都方向的俊美侧颜,愈显尊威逼人,衣袍猎声忽响,昂藏之躯踏过人群步入车驾,圣令随即落下,
“由此地为始,无人,少兽,水源充足,野果可见,山,地,洞,窟,废弃屋庙,但可容人藏身之地,寸毫不得放过,向京都方向,速速搜寻。”
第54章
要在短时内, 从数十万人,百十里内,不声张的找到一个有心潜藏之人, 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宗渊到底是一国之君,想找一个人, 纵你藏的再深, 躲得再好, 斥手下众兵卒精卫, 无所顾忌, 无处可挡, 必不会空手而归。
依照二人约定, 一个时辰为期, 单冲这点,宗渊确是输了,但正如安若所想,这场赌约本就是一场要她知难而退的游戏, 莫说晚了一个时辰,便是晚了一日乃至数日,结局都不会改变。
身为一国之君,言而无信确是威信有失, 然他已然将那女子护养掌中,如己之指掌血肉,而十指连心,动即则痛, 他断不会自断指掌割去血肉放她离开。
凹洞前垂挂的花草被侍卫撩在两侧, 宛若两扇灵秀翠帘,将惊止在内如临大敌的“男子”展露出来。
半旧灰蓝粗衣, 身形略臃肿,灰巾蓬发,面色暗黄,吊眼无神,这分明就是一平平百姓,瞧不出半点女子气息。
她的伪装毫无破绽,宗渊亦不需细量,只宝物终是宝物,再是蒙尘,也自有其光华绽放。
失过,方能更懂得之宝贵,哪怕她仅仅只是离他控下半日不到,再至今仅触手可及之地,亦可以算,失而复得,
复得之悦,可消万结,复得之宝,稀世之珍,自心悦神怡。
眼眸愈深邃,双手背后慢慢合拢,略倾身,稳步踏入,高大身躯一瞬便将艳阳遮挡,浅小凹洞顿变密室,空气稀薄,尽被自他身上步步逸出的强霸气息笼罩。
宗渊受着她惊愕不掩愤怒的怒视,步至近前,容仪贵重,坦然儒雅:“论赌约,时辰上确是你赢,可距离上,你未能离京三十里,便是我赢,虽可算平手,然赌约只论胜负,你被我找到,胜负已定。若儿,你当,愿赌服输。”
安若头中一恍,胸中蓦地一堵,不久前,她还在心中构拟接下来的应策与日后打算,可猝不及防间,他与这些人仿佛从天而降,没给她丝毫反应的机会,眨眼间,便将她堵截在此,
事未落定前,成功失败各占五五,虽有预测,但如眼下这般她的费心筹谋,被如此轻易勘破,亲见二人悬殊至此,如迎头棒喝,假象与侥幸顷刻湮灭,冷酷的真实予她的打击,远比被找到的惊与怒,更甚。
安若没曾小看他,却低估了自己,仅是在无处不在的严密护卫眼下成功脱身,她便足可傲视众人,虽只获得短短两个时辰的自由,却让数百至千名精兵精卫兴师动众而无功而返,更令周边城镇如历地动,严阵以待,
遂这两个时辰,实实在在可称惊心动魄。
若非久无所获,宗渊重新思量推翻前策,令众卫打得回马枪,若非她所对乃挥手可兴师号令天下的天子,必可以成功脱身。
对手强大如天,智慧无双,便一时被蒙蔽混淆,亦能迅速抽丝剥茧,勘破迷雾,断出所在。
被寻到,她不冤。
她败,只败在,权势二字。
被他眼中不再掩藏的暗色与强势惊到,安若蓦地回神,胸中疾跳,震得胸口生疼,先前恍被钉固的双脚无意识退后,却足尖还未落下,人已被牢牢禁锢,她亦随此猛然汗毛乍起,却强撑镇定,
“约定时限为十五日,而今才不过十日,时日不到,不算输。而尊贵如堂堂天子,竟也强词夺理,言而无信,”
安若动弹不得,抬眸直视他,满身抗拒,咬着牙,一字一字道:“我-不-服!”
宗渊望着她眸中灼灼神采,心与血亦猛然随之灼热,全尽之力他只手便轻松镇压,困在壁间,拢在怀中,
单手抬起,吴恩忙将沾了水的锦帕双手呈上,可见这水必是加了药物,只轻轻覆抹,那足可乱真的妆容便被轻易拭去,一张皎美容颜随着几番换帕干干净净展露出来。
宗渊深凝着她,眸光晦暗,须臾,微薄的唇愉悦弯起,手指高佛,轻轻一抽,秀丽浓密的乌发顷刻倾泻,帕巾落地,阴影覆下,出自女子嗓音的惊细闷声短促瞬现,被擦拭殷红的唇已被辗转含纳,强势袭入,
自成一方天地的狭小山凹一时升温,阴凉被浓稠取代,寂静被轻重不一的气息打破,再不是克制的无动于衷,被逼到无路可退的柔软不愿束手就缚,抵挡,推拒,发狠,奋起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