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沧有些得意地笑了笑:“等你像我一样时日无多,自然就学会见缝插针了。”
万福灯海祭的最后一天,皇家步辇三座,请神祭司两位,却总共只有国师和三皇子露面。
在文武百官面前,有奉神宫女不小心掀开大皇子和秦沧的步辇帘帐,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三皇子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控诉大皇子与请神侯联手毁坏皇陵,又在旧齐王府聚兵,意图谋反。
国师意图阻止,三皇子的母亲皇后娘娘,以及皇后的丞相母家,齐奏请皇上废除大皇子的太子之位,另立新太子,以便名正言顺地进行皇家祭祀。
正当丞相要代写废太子诏书时,马蹄声传来,太子携带亲卫十几人赶到。一身祭典礼服的太子手中还擒了一个狼狈的红衣少年,正是消失许久的请神侯秦沧。
太子启奏,声称请神侯秦沧不满四境灵脉祭祀,以请神之力四境灵脉,畏罪潜逃。自己伏多日,亲自以巫蛊连心之术找到秦沧的方位,将其拿下。
请神侯被押在高高的汉白玉祭坛上,对破坏四境灵脉之事供认不讳,又称自己在破坏三皇子掌管的南线灵脉时,发现三皇子与外海订立契约,以灵气做交易,购置外海城池,意图舍弃故土,另立新国。
朝野震动,丞相和皇后坚称是秦沧陷害,皇上当场气血攻心,国师为救皇上,只得让大皇子仍旧以太子之礼祭祀。
皇上陷入昏迷,无法决议,太子代为理政,带领几个老臣一同调查三皇子一事。
三皇子软禁在府中,皇后和丞相在其中周旋,而请神侯秦沧罪状已定,当天便投入天牢。
这短短的一天,整个朝堂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皇宫大殿彻夜灯火,吵了个天翻地覆。
只有秦沧无架可吵,一个人被在天牢里发呆。
天牢阴暗潮湿,他请神命金贵,给开了一个单间,有石桌石床,没饿着没渴着,甚至还有软和的被褥——他还以为自己得稻草堆了。
秦沧喝下一口素粥,心道这生活倒也不赖,比被国师抓走关在祭坛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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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面圣
天牢里不见光,连个小窗都没有,全靠蜡烛照明。原本睡人的稻草堆被挪到墙角,士兵担心起火,想把草堆移走,被秦沧极力保下。
他成日吃了睡,睡了吃,连时间观念都没了,全靠拿稻草编点小猫小狗小螳螂打发时间。
今日刚吃过饭,他正靠在草堆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研究,正比划着,外面传来些许动静。
秦沧懒懒散散地抬眼,逆着光看见走进来几人。
他吹了个口哨:“哟,热闹啊。”
国师面色铁青,先四面环顾了一下,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稻草上。
秦沧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嬉皮笑脸地举起手中地稻草:“老头,要不给你织件蓑衣?”
国师脸色冷硬,眼圈青黑,一看就是几天没睡好。他一甩袖子,身后的小童立刻小心翼翼地端着那个熟悉的铜制小碗走上前来。
秦沧条件反射似的一缩手,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看上去仍旧漫不经心:“这么快又来取血,陛下快不行了?”
国师怒道:“住嘴!”
小童在秦沧身前跪下来,先是掏出一个小盒,打开后毕恭毕敬又不容置疑道:“请小侯爷褪下上衣,转过身去。”
秦沧顿了顿,目光扫过来人,看见大皇子跟在国师身后,投来不解的目光。
他倒是没什么要做的,跟进来纯粹是为了防止国师暗中动手脚。
秦沧没好气地啧了一声:“没见过是吧?”随后转过身去,无所谓地松开腰带,拉下上衣。
他后背上的四境灵脉图还在,与之前不同的是,一条狰狞的疤痕从脖颈贯穿到脊柱,那时他曾经强行把锁灵藤扯出来导致。
如今小童手上拿的,又是新的锁灵藤。
肉粉色的疤痕被匕首划开,锁灵藤细细的枝条从伤口处钻入皮肤,顺着后背向下,小童手捧着铜碗,一滴不漏地接着留下来的鲜血。
秦沧冷着脸一言不发。锁灵藤彻底生根,小童拿出棉布和膏药替他整理好创口,弯腰退了回去:“小侯爷,好了。”
小童毕恭毕敬地出去,又转身从外面搬进来几个烧的旺的暖炉放在牢房四角,那暖炉也眼熟,一看就是从祭坛搬过来的,当年国师特意添置。
秦沧拉起衣服,也没了和他们叽叽歪歪的心情:“行了,赶紧滚吧。”
几人走出了牢房,等外面的动静彻底消失,秦沧才从草堆上坐起身来,慢腾腾地爬到石床上,缩进被子里。
八九月的天气,送进来的也不是多厚实的被褥,还有些潮湿,盖在身上也还是让人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