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爪离那颗正在跳动的温热心脏只剩下一毫,万里之外,寂静无声的雪山之下,白发白衣的男子突然睁开了眼睛。
空气中金石之音铮然闪过,利爪刹那之间被人斩断,掉落在地,黑雾惨叫一声,化作一只黄黑相间的大狐狸,在地上滚动不止。
雪山中的白发男子将指间利爪收起,眉目中掩不住的暴怒。
黄黑狐狸忍着剧痛匍匐在地,声音颤抖道:“族长,我错了,饶我一命,我再也不敢了。”
男子声音冰冷:“下不为例。”
两只狐狸屁滚尿流地迅速消失在雪地尽头,这时男子才转过头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少年,半晌才露出一丝的冷笑:“再让你多活几年。”
他蹲下身,白皙地指尖点在男孩额上,灵力进入少年的身体,编织成快速生长地血肉。正当他准备起身离去时,少年的手无意识地抓住了他的锦毛披风,小声说了句什么。
男子皱起眉头。
少年喃喃重复道:“桃花,好香。”
一瞬之间,男子眼中闪过杀意,那男少年手腕上的护身符竟瞬间碎成两半。
男子弃了披风,站起身来,念动口诀,少年瞬间消失在原地。
”小侯爷回来了!“
驻军大营门口一声惊喜的高叫,将士们举着火把和灯笼迅速向军营大门口涌去。
少年身上都是雪和泥巴,紧闭双眼,躺在清水河镇驻军大营的门口。为首的大汉呼吸,神情紧张地伸手往他鼻子下一探,顿时大松一口气:”还活着,还活着,快禀报将军。”说罢,扯着嗓子大声道:“秦小子,你醒醒,坚持住!”
大汉还没喊完,就被人从屁股后面踢了一脚:“喊什么喊,找军医来。”
一老将快步从帐中走来,抬手止住将士们的七嘴八舌,布满老茧和皱纹的手轻轻把少年裹在身上的锦毛披风拉开,见他既没有血流如注,也没有缺胳膊少腿,才稍稍放下心来。
少年似乎被这些动静闹醒了,眼睛睁开一条缝,费力地眨着辨认眼前地人,“师父……”
老将军立马横眉怒目:“你还知道回来!小兔崽子……”
“师父,我后背好痛……”
老将军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侧身让军医过来,指挥着士兵把人抬进大帐中。
军医忙活了大半夜,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确定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又染了风寒,全营上下才松了一口气。
军医旁觑着老将军的脸色,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道:“将军,您也别太生气了,秦小子前几年身体不好,一直也没出去玩过,现在好一些,贪玩一点也没犯什么大错。”
老将军听着军医说话,冷厉的神色稍稍放松些:“也罢,只要他肯认错,收敛着些,这次便不罚他。”
说话间,床上躺着的人咳嗽了两声,嘶哑出声:“师父……”
军医给他递了一盏汤拼命打眼色:小祖宗,认个错,让大家好好过年。
床上的秦沧咕咚咕咚灌下一碗汤,抹了抹嘴,从善如流道:“师父,我错了!”
他竹筒倒豆子一般开始交代:“我去茶馆听说书,出来的时候太阳正落山,我正往大营走,突然就感觉后背一痛,我跑了一阵,没撑住,昏过去了。”
老将军的眼神落在他手腕上,眼神变得严肃起来:“国师送你的玉镯子呢?”
秦沧茫然的啊了一声,低头看着空荡荡的手腕:“我也不知道,被歹人抢了去吧。”
“那镯子被国师开过光,又跟在你身边这么些年,寻常人根本脱不下来。你可记得是谁害的你?”
秦沧道:“没看到,当时目之所至只有我一人,倒是后来,似乎有人救了我。”
他低头看见放在床边的披风,眼睛一亮:“对!就是这个!有一位身着白衣的神仙姐姐救了我!”
老将军皱起眉:“你说你晕过去,又如何知道谁救了你?”
秦沧一骨碌从被窝里爬起来:“她周身有股桃花香,掌心柔软,定是位美人,我记得的!”他振振有词道:“救命之恩,不能不报,师父,我明天要去找她!”
老将军额角青筋乱跳,一把将秦沧按回被窝里:“哪儿也不许去!等病好了,给我关禁闭!”
秦沧风寒一好,就被关到大营的仓库里去,老将军不曾给他缺衣少食,却命令送去的饭菜一律不许放盐。
秦沧每日干嚼米饭青菜,嘴里淡出个鸟来,他蹲在门口,同守门的侍卫交涉:“大哥,您放我出去呗,我到了饭点自己回来,绝不给将军发现。”
守卫大哥:“不行。”
秦沧商量道:“我想出去,并非是想去玩,我要去找救了我的神仙姐姐,这说不定关系着我的终身大事,将来若是成了,定少不了你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