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谈宝璐点了点头,轻轻应了一声。
两人在案几上这么躺了好一会儿,岑迦南方才将她抱了下来,然后起身出去。
谈宝璐觉得岑迦南今天在生她的气,心里难免觉得委屈。
她累得很,不想留在岑迦南这儿睡,便打算自己回去。
她刚一坐起身,突然发现,自己身下压住了什么东西。
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岑迦南临走前,竟然将他们成婚当日的宾客名单、禁卫军巡逻名单,甚至禁卫军巡逻路线,全都留在了桌子上。
谈宝璐在原处呆坐了一会儿,她觉得岑迦南一定知道了她瞒了他事。
只是无论她想要什么,他还是以他的方式默默满足了她。
谈宝璐心里不是滋味,又酸又涩。
不知不觉她为了复仇付出了这么多。
明明她想杀赫东延的本意是为了保护自己爱的人,为什么现在却变成为了报仇甚至不惜伤害利用岑迦南,这样真的值得吗?
可短暂的犹豫之后,更多的是心有不甘。
她图谋策划了这么久,她吃了这么多苦,好不容易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这是最后一步了,她怎么可能放弃?
她不可能为了任何人放弃。
她定了定神,飞快将东西誊抄下来,马不停蹄地进宫给徐敏儿送去。
第90章
◎血腥婚礼(上)◎
谈宝璐匆匆赶往宫中见了徐敏儿和方月华。
方月华身体不适, 不便行走。而她的宫殿又地处偏僻,少有人烟。她们在此处相见不会惹人怀疑, 是再好不过的地点。
几名被选定的舞女正在院中跳舞,见谈宝璐来,便停下练习,一同入内。
谈宝璐将婚姻名册拿了出来,岑迦南宴请了朝中从二品以上的官员以及随从他多年征战的军官,徐玉、周兆等人均名列其中。
因岑迦南身世成谜,家中无主婚长辈, 所以岑迦南指了朝中一名德高望重的太傅赵雾翎为他们二人主婚。
大婚当日共有三支禁卫军巡逻,三班一倒,一班夜巡一个时辰, 以防刺客混入闹事。又命侯鸣另率一支侍卫队,全程贴身守卫赫东延安全,将近两百人的精兵强将, 届时会将武烈王府团团围住,连只苍蝇都难飞出升天。
“竟这么严苛……”有舞女一听到时候会有这么多人, 难免打起了退堂鼓, “我们, 我们只是几个弱女子,这些侍卫全是练家子,我们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这事多半办不成。”
方月华一听,怒道:“没骨气!这就怕了?好了伤疤忘了疼!你们忘了赫东延是怎么对你们的吗?”
“圣上虽然不把我们当人看, 但我们厚着脸皮, 还是能在这宫中苟活着, 若去了, 怕是连命都没了……”
“苟活苟活, 你们就想像狗一样活着吗?”方月华指着说话的这名舞女:“记得你们当初是怎么进来的吗?你哭着跟谈宝璐,还有我说,说因为现在那个坐在龙椅上的人,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你求谈宝璐让你也去跳舞。
“你再看看我的这张脸,可怕吗?像鬼吗?你觉得你的下场就一定比我好吗?”
那舞女呜呜啼哭了起来,说:“可是,可是我太害怕了,我不想死了。他毕竟是皇帝,他身边有那么多人,我们这样做,就是以卵击石!”
这名舞女一哭,其他舞女也士气低落,生出了退出的念头,又有一名舞女说:“娘娘,谈姑娘,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也想通了,我没这胆子。”
她将刀解了下来,放在地上,向众人磕头,然后举手发誓:“我虽然退出,但我对天发誓,我绝不将今日之事告诉任何人,但凡我涂露一个字,我天打五雷轰。”
方月华气得就要从床上下来,“就是有你们这些软脚虾,赫东延才能威风到现在!”
谈宝璐冷静地扶住了几乎要从床上滚下来的方月华,然后对几位要离开的舞女说:“你们若不愿去,我也不勉强。”
“谈宝璐!”方月华怒道。
谈宝璐对方月华说:“刚才几位姑娘说的话,字字在理。行刺是九死一生,稍有不慎,万劫不复,想退出情有可原。”
她又对其他几名舞女说:“要跟着我,心就得跟我齐。你们中若还有人也害怕,想退出,现在便提出来。到时候所有人的头都挂在刀尖上,我不想有人在节骨眼上犯迷糊。”
几名舞女你望我我望你,稀稀拉拉的站起来了一个,又跟上来了一个,最后一共有三人不敢去了。
徐敏儿令道:“你们虽然不去,但你们知道的太多了,本宫不可能放你们走,大婚之前你们留在我寝宫里,待事后再放你们走。”
谈宝璐又问了一遍,“你们要跟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