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林嘉川撇撇嘴,道:“她怎么会这么高兴?以前,只有天天表哥考了高分,她才用这种口气跟我们说话。”
“从小就虐待我们,现在来装什么好人?”
林嘉川抱怨了好半天,终于意识到他哥竟然一言不发,正在盯着远处的一棵香樟树走神。
“哥!”林嘉川误解了林风裁,摇摇他的胳膊,“你可千万别又像以前一样圣母心发作,替她说好话,你忘了我俩小时候在她家每天吃不饱饭的日子吗?”
林风裁的视线内,一片枯叶缓慢委地,随后,他才按住林嘉川的手,试图让他稍安勿躁,“我都记得,你不用担心。”
其实他并没有走神,只是在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刻起,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
原书中,这个姑姑只活在林嘉川一些零星的回忆里,用来说明林家兄弟悲惨的身世,并未露过面。
现在为什么要跑出来?
他轻抚林嘉川的后脑勺,林嘉川不解,犹豫的口吻道:“哥,你也不用太在意她,那都是过去的事,现在咱两长大了,我们的未来还是充满希望的。”
林风裁微怔,“希望”二字令他重新展颜。
尽管林嘉川依赖林风裁,但是他身上那种对生活的乐观和热烈却也同样感染着他。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林如倩来了。
这是一位久经风霜的底层妇女,靠着自己的市侩和小聪明掌持着一家烧饼店,从出生起,就住在位于海城最边缘的西城区,在这个全国经济最发达的超级大都市,她只能落寞的遥望主城区的富庶和繁华,哀叹自己的时运不济。
这是林如倩第一次来兄弟俩的居所,一进门,她先细细看过这所小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随后坐在沙发上,肆意指点江山:“这房子不行,比我那狗窝还不如。”
林嘉川翻了个大白眼,没说话,林风裁将桌子上的花茶推过去,淡笑:“暂时如此,以后会好的。”
林如倩目睹林嘉川的白眼,心里生气,但是因为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却有气没地方撒。
她先开始表白自己的不易,“我是你们的姑姑,当年你们的父母双双死在海难里,留下你们两个没人照顾的小可怜,那会儿,所有亲戚都隐身了,只有我......”
“我完全可以把你们送去孤儿院,可是我没有!”
林嘉川不耐烦的搔了搔耳朵,心里不爽,她还不如把他们送去孤儿院呢。
小时候,林如倩对他们动辄打骂,吃穿都是她儿子天天剩下的,经常饿肚子,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家务,他俩的学习又比天天好,每次考试成绩一出来,宋如倩不去教育自己的宝贝儿子,却专门逮住他两骂。
林嘉川和林风裁变成孤儿的时候,一个五岁一个八岁,那时候他两没有自理能力,的确需要人照顾,他也是从心底里感激姑姑的收养,可是后来他才知道,林如倩收养他们可不是因为爱护侄子,完全是为了领他们父母的抚恤金。
越想越烦躁,林嘉川打断她:“你到底想干什么?赶紧交代清楚,我和我哥要出去吃饭了。”
林如倩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却不敢像以前一样随便发火,“咱们毕竟是血亲,以前的事,我向你们道歉,那时候,家里实在是穷,我要养活三个孩子,不容易啊。”她伸着三根手指,一脸悲苦。
林嘉川又要发作,被林风裁按住。
林如倩的反常举止已经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想尽快知道宋如倩此行的目的,出言诱导,明夸暗讽:“养三个孩子的确不易,毕竟我们父母的抚恤金也没有多少,投资完您的烧饼店,还能干点什么呢?您小时候对我们的拮据合情合理。”
一提到抚恤金,林如倩就有点气短,她沉默了一会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这笔钱,你们要是需要,我可以还给你们。”
林风裁微微惊讶,“我倒是更好奇您这次的来意了。”
林如倩顿时满脸喜色,像是捡到一张中了大奖的彩票,手都微微有些颤:“我是来说一件大好事的!”
“前天,有一户姓夏的人家找上了我,说是来认亲的。”
听到这里,林风裁已经感知到了什么东西,脸色微变,但林如倩沉浸在这件“好事”的喜悦里,什么都没察觉。
“你们可能没听过夏家,我也是特意搜索后才知道的,了不得呀,永夏集团是人家开的!夏家是巨富!”
“嘉川不是如许的儿子,是夏家的孩子呀!”
林如倩口中的如许是林风裁和林嘉川已经死于海难的父亲。
林风裁的脸色哗变。
具他了解,原书中并没有这个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