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鹊辞判断不出乐无极那句“那就死了算了”是真的还是开玩笑的,毕竟乐无极的语气太过随意。
“容先生,我们回南楚吧,是时候回去了,我会去借人。”
乐无极笑了笑。预备离开。
他起身去开门,正好,暴花影买了茶点回来,阴阳怪气:“茶点不吃吗。”
“不吃。你与容先生一起吃吧。”乐无极一顿,“一个大男人怎么起了个女孩儿名。”
“谁取女孩儿名了。”
“什么花不花的。”
暴花影暴怒,如果不是因为乐无极的身份,简直想朝乐无极的脸上给一拳。
“花影,殿下只是与你开玩笑。”
容鹊辞打圆场。
乐无极走后,暴花影坐在乐无极坐过的位置上,大力将茶点包装打开,忽而,暴花影觉得不对。一摸后脑勺,一缕头发被抓下来,切口整齐。
这个时候,乐无极已经走了一会儿了。
“殿下他……”
他张了张唇,瞳孔缩小,一脸无法掩饰住的惊恐。
容鹊辞沉吟:“殿下当年是杀了七国第一名剑,赢的破妄。这一招,责备你救驾太迟。”
“可,可是。”暴花影语无伦次,“我刚刚没看到他带剑啊。”
乐无极的确没带剑。他在走出门后,折了一段树上的枯枝,回眸,有几分幼稚地对暴花影比了一下。
又兴趣缺缺,将枯枝扔了。
好冷。
早知道留下,多喝一杯热茶了。
这个点,巷子里没什么人,大多的百姓都出门去务工了。
乐无极走了一会儿,一个剑眉星目的男子推了张空着的轮椅过来。
“公子。”
“我好累。”
乐无极道,直接坐在轮椅上。这样就不用走路了。
“公子,这真的合适吗?”
男子弯腰,将手臂间一张白色狐狸绒毯盖在乐无极腿上。
“有什么不合适的。”一定要残疾才能坐轮椅吗。不想走路不行吗。“肃霜他们呢?”
“给公子买糖葫芦呢。”
“我不喜欢糖葫芦。”
里面的山楂是酸的。
话音落,两名衣着粉嫩轻盈的女子与一扛着糖葫芦架子的黑衣男子笑闹着接近。
乐无极四名暗卫,七月、九月皆是女子,流火、肃霜则是男子。
七月:“我就说公子不喜欢吃糖葫芦吧,九月你自己想吃,非得说是公子喜欢吃。”
“公子才不会同我计较呢。”
九月走到轮椅边上蹲下,亲热地将脸贴在乐无极手上。
“闹什么。”
乐无极抽开手。
“公子有了敬亲王,都不太常跟别人亲近了。”
“他还不是我的。”乐无极道,“当暗卫就这么出现合适?”
九月嘟嘴:“有什么不合适的。反正有个主子叫自家暗卫去保护别人,自己差点没了。”
“我在镜川的处境本就尴尬,越少人知道你们越好。”
“那公子回南楚,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正大光明站在公子身边了。”
“不行。你们是我最后一道防线。除非我快断气了,不能随意出现。”
乐无极语气冷硬。
九月呆呆地看着他,然后扑到七月怀里,假装哭泣。“他一点都不怕我们出现不及时,自己真的死了。他都以身涉险好多次了,好多人想害他。”
七月、流火、肃霜:“……”
巷子里就听到九月一个人吵吵闹闹的声音。她一人就是十分的热闹。在同僚奇异的注视中,自娱自乐。
乐无极表面上波澜不惊,实际最怕听到女人的哭声。他推着轮椅后退一步,想离开,轮椅一左一右被流火,肃霜拦截。
他挑眉。
肃霜道:“公子于我们有救命收容之恩,却屡屡妨碍我们报恩,履行保护职责。这合适?”
他妈的。在说什么。
“谁教你们这么说话的?”
七月流火,九月肃霜,异口同声:“公子教的。”
乐无极无言。几位很是叛逆啊。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流火替乐无极推着轮椅。这条巷子不长,但走完,他们就要像从前一样隐匿起来,让乐无极一个人走剩下的路。
流火的步子越来越慢:“公子,您在镜川最大的阻碍就是镇国侯乐瑾瑜。”
七月附议:“不差,公子,镇国侯对您来说太危险了,而您经不起发难了。”
“我知道。你们打不赢他。别做蠢事。我会想办法让他离开一段时日。”
离开巷子。
到皇城街上的时候,人渐渐多了起来。七月、九月先走在前面,就像寻常出门相约闲逛的姑娘家一样,走走停停,望繁华的街,琳琅的货摊。
然后是肃霜、流火。
“公子一定要自己保重。”
乐无极疲惫地坐在轮椅上休息的样子不见,恢复芝兰玉树,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