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戏楼应酬,听了乐无极捧戏子的风流往事,止不住火气。那流程太熟悉了。乐无极也如此捧过他。“当摄政王?我可以帮你。”
如此。
那他和乐无极以前玩的人有什么区别。乐无极从没长久跟哪个戏子或者情人在一起。这人从十五六岁开始就同人上床,喜欢腰细腿长的,玩腻了就不要了。
“和谁做爽。”
“叔叔,你是不同的。”
“哪里不同。”
他真想将乐无极关起来教养。让那双浅金色的金眸里只有他。他当了这么久的亲王,只被乐无极一个人压过。他认为乐无极压了他那么多回,应该也被他压一压。
然后。
他做了错事。
他出身尊贵,手握兵权,自然有数不尽的人愿意贴上来。何必强行下药。
但他就是下药了,乐无极总是如此,擅长摧毁他的理智,叫他生出嫉妒、恼怒、冲动等情绪。他遇见乐无极,享受了愉悦,同时也尝尽了被左右的烦闷。
他没想过会得到毫无生气的乐无极,心跳陌生地停止了。
“我替你去战场吧。”
他想弥补。
“不用。我肯定赢。”乐无极一笑,“叔叔肯定想我。”
手指缓慢压过他的唇。
骗子。
他以为乐无极是能赢的。替乐无极建了座高楼。
里面堆砌满金银珠宝——红宝石居多,拿一整根象牙与翠雕了象牙塔。他知道乐无极肤浅,喜欢这些。
同样知道,乐无极喜欢他的身材,于是潜意识里控制着饮食、锻炼。
他们分别的仓促,还发生了不愉快的事,等乐无极回来,他就替乐无极接风洗尘,将这一切送给他。然后全镜川的人告诉他。乐无极死了。
骗子。
叫他想他。假装寻常,其实压根没打算回镜川。
“那不是乐无极。”
那颗面目全非、散发腐烂气息的人头,稻草般毫无光泽的白发。
不该是乐无极的。
他有些怨乐无极,乐无极先招惹的他,一副很喜欢他的样子,一声不响就消失了。随意拿个人头搪塞镜川。偏偏镇国府的人也好,镜川君上也好,眼睛比他的还不好使,像瞎了,轻易就接受搪塞。
他没去葬礼。开始频繁出入声色场所,企图寻找可以替代的人。
不是非乐无极不可。
他只要找一个年轻俊美,有强健爆发力的肌肉,嗓音清润,会装乖叫他叔叔,使得一手漂亮的剑,能陪他穿越艰险,也能闲时陪他下棋、打牌……的人,就可以了。
可他找不到。
那些漂亮柔弱的人与他并不熟识,望他或敬畏、或谄媚。他以前觉得没什么,本来欢爱不过如此,各取所需。
“本王的眼睛很恐怖吗?说实话,本王不会生气。”
“的确有点恐怖……”“不恐怖,王爷自然是完美的。”
现在他发现他对女子再也提不起兴趣,对其他男子也是。
连同他们说话。都觉得毫无趣味。
“叔叔。我好喜欢你啊。真是搞不懂怎么会这么喜欢你。”
乐无极抱着他,有时不分轻重,力气大的像是要把他拆了。他被咬住,胸口酸痛,又奇怪地苏麻。
“我也喜欢你。”
他也喜欢乐无极。或许从一开始被开发、引导,任由冒犯的时候,就没抵制住来自乐无极的诱惑。
领悟的太迟了。
想要将心中喜悦不断诉诸于口的时候,床边已经空了。
只剩下月光。他不理解,月光为何比太阳还明亮,晃得他眼睛疼,无法入眠。
……
……
“王爷,您心中是有人吗?”
“公主怎么知道?”
“王爷看着对我好,总走神。看信的时候,却格外认真开心。”蓝璃公主有理有据,又问,“那人最近怎么不来信了?”
龙子珏一时不知怎么回答,竟是连说谎都不会。
“王爷,其实你也知道,和亲不过是利益来往,难谈感情。只要王爷对我好,我可以接受。”
“抱歉。”
龙子珏大约知道蓝璃公主什么意思,拒了。他不能接受。
他想。
其实乐无极也是为他吃过醋的。拿蓝璃的事质问他。他也不知道发什么痴。明明没想法,还同乐无极吵。若他真娶了蓝璃。哪怕只是名义上的,那他跟乐无极就真的没可能了。
蓝璃公主失落地低下头,双手攥紧。
让女子向他求亲,是他的不是。
“本王会向君上奏,让公主有足够的时间择一才俊。”
“王爷。若那人不心悦您了,您难道还终身不娶吗。”蓝璃面色难堪,“没有我,你也会娶其他人。”
“不会。”
龙子珏道。他不是君上,没必要雨露均沾,或者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