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看过来干什么!
沈安却无声骂了一句,这一眼已经是领袖得到的第二个证据了,明明在书房里只有他最冷静,啧——
沈途的手指抽搐了一下,眼看着领袖略带玩味地再次看了看那扇门,准备抬手挥出第二剑的时候骤然出声,“boss,boss……先生,求您。”
他站起来上前两步,干涩的小声说着,面带祈求的脸上透露出一股不易察觉的哀伤。
门后沈简摸上戒指的手顿住了,他抿了抿唇,瞳孔一缩,倏地侧过头。
沈途叫他先生。
但沈途应该只会叫“沈简”先生。
沈简无声地咽了口气,觉得事情越来越难办了。
他原本认为还没有失忆的他很熟悉这位灭世脑的家伙,所以才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但现在的一切却几乎要推翻这个猜想。
长发领袖的动作如沈途所愿顿住了,他转过头看着满目悲哀的下属,瞳孔中闪过一丝轻微的诧异。
沈途什么都没有解释,只是低着头再次苍白无力的重复了一遍,“求求您……”
他们都清楚门后面一定有什么。
“……”领袖沉默着审视下属的表情,在后者越来越明显的痛苦与悲戚的眼神中长久无声。
沈途看起来快要哭了。
领袖握紧了剑默然想,沈途瞒了他一些事。
但以现在他们之间的僵持程度来说,他对他们会瞒着他一些事情并不太感到意外。
片刻后,领袖垂下眼,避开那双即将涌出泪水的眼睛,静默收刀入鞘,平静出声,“没有下次。”
他的眼神连瞥都没有往门内瞥,甩过披风独自朝着楼上走了过去。
两分钟之后,走廊再次恢复了寂静。
沈安深吸一口气,开始怀念早已在恶劣环境中灭绝了三四年的烟草。
他十分需要一些东西来麻痹自己的思维,否则马上就会将沈途从这里丢下去。
沈途靠近被损坏的半扇门,将沈简捞出来,像抱孩子一样抱住。
“吓到你了吗?”他轻声问。
沈简抬起手擦了擦他的眼泪,摇了摇头,“没有。你的戒指。”
沈途沉默了一会,摸了摸没有丝毫使用痕迹的戒指,低低地说,“你拿着吧,叔叔现在或许还不能戴。”
沈简没问为什么不能戴。
答案十分明显……
沈途认为他刚才算是欺骗了沈简,所以不应该戴着他交给他的戒指。
少年有气无力地吐出一口气,缓缓笑了笑,“嗯,我收起来。”
他深感疲惫,眼睁睁看着沈安与另一个人做了交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走廊的高窗外还是滴墨的混沌天色,没有光线的大地显得格外死寂,仿佛这个世界是一个没有生命与文明的死星。
沈简透过玻璃长时间注视着毫无生气的世界,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终他轻轻摸了摸沈途的脑袋,眼瞳中倒映出还深陷自责中的下属。
沈途一怔,低下头凝视少年。
“我已经稍微有点明白了,我好想必须留在这,是吗?”沈简抬起眼小声问道。
沈途抱紧了沈简,低着头看着他,沉默了一段时间后看似轻松的笑了笑,“对,抱歉,但是原因很多,本来你可以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度过余生,但我们不确定、你会不会有其他……”
男人停了一会,还是说了下去,“其他,用处,因为,你出现的时间太巧了。”
巧到他们直到现在都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个陷阱,还是先生的后手。
“我们没有找到你的出生记录,这意味着你可能是从某个实验室里爬出来的,孩子,甚至可能是最近、或者前一天才刚刚出生。”
沈简嗯了一声,平静的收回手攥紧戒指凝视沈途。
“没有出生记录吗?”沈简说,“……我以为,刚才那个栗发男人是我的亲人,才把我接回来。”
沈途哽了一下,旁边刚好控制轮椅走到这里的接替人员惊天动地的咳嗽了一声,无比虚弱的说,“喂喂,沈安这关系攀大了哈,我今晚要去梦里告诉先生。”
“不过也可以这么说,我们都是你的亲人。”男人笑眯眯的凑上来捏了捏沈简的脸,“哎呦,这脸真不是假的啊。”
一直抱着沈简的男人眉毛皱成一团,将沈简往后藏了藏,“沈从剑,你别动。”
沈从剑?谐音吗?沈从“简”?是这个世界的他独有的下属吗?
沈简下意识看着沈从剑倍感陌生的脸揣测。
“小朋友看什么呢。”沈从剑也不生气,靠在轮椅上,远离了一点,深深的凝视沈简的脸,“小朋友还记不记得之前的事呀~如果记得的话叔叔给你一点好玩儿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