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认出,“领袖的东西?……耶梦加得,哎呀……有品位。”
“嗯。”沈简嗯了一声,对突然转变的气场没有半分不适。
他充满暗示:“我希望你学习一下他另一项我很欣赏的品味:一个独属于无湮塔的标志,最好可以出现在下属身上。”
十分满足属于沈简这一群体的领地意识。
【沈简】缓缓睁大眼睛,【沈简】开始沉思,【沈简】拾起他身旁另一个自己的胳膊,掏起兜里的私章,愉快地准备摁下。
沈简:。
沈简险而又险地拯救出来了他的胳膊,再次压下想要将其扔进牢狱里面关几天的想法。
他这几天总是产生一种怀疑,似乎所有沈简之中,彼此性格各有各的微妙不同,但**只有他一个人才是正常人。
有理由推断,其他世界的沈简也可能将逗弄唯一一个失忆过、对除了“无湮塔”之外有同理心、与他们思考逻辑完全不同的沈简,持极大的探索兴趣。
但沈简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的眼里只有一大堆长到宇宙尽头的工作。
【沈简】耸了耸肩,见好就收,“所以,你能说服我?”
刚刚他说能给出的最大承诺就是不打扰沈简尝试一次,【沈简】并不认为他有被打动的理由。
沈简扭头盯了他一会,收回了主导权,“我会给你一个与领袖完全不同的理由,它打碎了一次领袖。”
“但刚好能打动你。”
【沈简】怔了一下,微微低头俯视沈简,从沈简十分笃定的眼神中骤然感觉到一丝不妙。
他的背部僵了一下,迅速开始思考到底要不要听。
沈简面无表情地揪住【沈简】的衣领将对方扯下来,借着光影调动了一下姿势,制造出一片极具压迫力的空间,将刚才对方使用的刑讯技巧如数奉还。
“沈简。”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低不可闻,贴着【沈简】的耳廓划过去,“比灭世更可怕的是什么?”
他顿了一下,“你觉得领袖是撑不过一次又一次的失败,那你有没有想过是什么失败?”
【沈简】不说话了,抿起唇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眉头死死皱起,“什么?”
“循环,先生。”沈简似笑非笑地换了个称呼,“‘沈简’发现,每一次无湮塔覆灭,世界都会重置一次,从无例外,世界只能在有限的一段‘时间’内不停循环。”
【沈简】瞳孔骤然一缩,手指下意识抽搐。
沈简瞥了一眼,继续往下说,“他为了打断这个过程重复了很多很多很多次努力,努力到、直到他认为……这个世界是虚假的。”
“他认为,假设这样,那么整个世界的存在没有意义。所以他选择了毁灭它。”
沈简松开已经怔松的【沈简】,神情冷漠,“这就是一切。”
不是领袖崩溃于【一段循环】,而是领袖崩溃于【世界陷入一段循环】。
“够了吗?”沈简淡淡看着慢慢撑着胳膊坐在领袖位置上的自己问。
沈简说,“现在,你想试试扭转一次这个结局了吗,不是为崩溃的自己,而是为了一段可能打破的悲哀现实。”
【沈简】的表情落在阴影中,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盯住地毯上一个花角,长长的寂静蔓延在房间内,偏偏两人都仿佛意识不到仿佛要将地板压塌的氛围一样。
【沈简】允许自己在翻滚的情绪中停留了一分钟,放任心跳与血液舒张与加速。
但他还能思考,思考沈简获胜的可能性。
沈简换了个姿势,看着陷入沉思的自己提醒了他:“我并不完全是你,‘先生’。”
沈简失忆过一次。
到现在,谁也没有给他提供过“恢复记忆”的提议或者方法,或许是所有人默契地略过这个话题……也就是说,只有一个沈简是一个重新开始的沈简。
即使自杀的沈简的确是为了给他铺路,但……
沈简垂下眼,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个世界一片漆黑的天空下死气沉沉的无湮塔。
【沈简】压下一分钟前天崩地陷的情绪,脸上看不出任何纰漏,漫不经心地转了转笔想了一会,耸了耸肩,“那倒是。你和我们毕竟是不同的。”
沈简沉默地瞥了他一眼,“但是代价太大了。”
【沈简】不置可否,他跳过了这个话题,对其他两个自己没有半分兴趣。
现在,此刻,他只关心眼前这个独一无二的自己。他淡淡地问:“有办法吗?”
“有,拆掉机器。”沈简的回应也很平淡,“计算得出来的结论是,毁灭掉原始星系——我们所在的星系在2个月之内,所以动作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