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就是这样,时不时就来一场雨。”青葵边上楼边说。
颜都坚持要在这里守着她,说是担心沈潋以及屠龙堂的那群人, 她没有再赶他走, 而是从柜子里抱出了两条丝被, 替他铺在了地毯上。
她走到床边, 又拿了一个自己的枕头给他:“呐,睡吧。”
这屋子里垂了三层白色轻质的纱幔, 轻纱将她的床笼罩, 而颜都就睡在外面两层垂幔的中间, 所以即便是他睡在这儿, 两人之间也隔着一层垂帘, 并不会互相看到。
屋里金鼎熏香,香烟袅袅, 温暖宜人, 与窗外的蒙蒙烟雨隔绝开来,青葵现在对他几乎是卸下了内心的防备, 即使是让他宿在这儿, 她也能够安稳入眠。
“阿颜, 晚安。”
她的声音甜甜的, 像是裹了雨丝。
颜都在地上躺下,听着外面的细雨滴答,此刻安静下来, 脑海里又钻出先前亲她的画面, 他舔了舔唇瓣, 口齿中似乎还残留着她的酒气, 她的唇如她的声音一般,好甜,好甜。
只是这样回忆了一下,他就变得困意全无。
“小姐……”他拖长了音调,千言万语汇在心口,可是到了嘴边却只说出一句“晚安”来。
她先前哭了那么久,现在好不容易睡了,还是不要打扰她了。
***
因为这晚的事情后,沈潋似乎消停了不少,没有再来明月阁找她的麻烦。
时间过去了一天,那条黑龙的踪影仍旧没有找到,屠龙堂的人虽然没有大抄家伙地搜院,但是却分布于府宅的各个角落,暗暗在窥探着府里的一切。
第二天,府里出现了一件大事,祝长诀的其中一个师弟孟士音离奇地死了,尸体就倒在府里的鱼池里。
祝长诀赶到的时候,他已经被人给打捞起来了,脸被泡得发白,显然已经是泡了一整夜了。祝长诀检查了他的身体,胸口有一个明显的刺伤,除此之外,没别的伤口了。那伤口刺穿了整个胸膛,看两边的深浅,应该是从背后刺入的,那就说明有可能是被偷袭的。
“到底是谁杀了师弟?”祝长诀悲痛欲绝,嘶声吼道。
鲁朝智的国字脸有些松动,道:“长诀啊,你别看着我啊,这事可跟我们屠龙堂没关系啊。会不会是那条恶龙所做?”
青葵有些心惊,原书中关于剧情的部分她看得都不是很仔细,跳着翻看的,所以这位师弟究竟被谁杀死她也不清楚。
“先把师兄安葬吧。”钟鸣声道。
孟士音是这里最小的一位师弟,平日里很是活泼,很讨大家的欢心,他的死出人意料,也令人惋惜。
祝长诀跪在孟士音的面前,跪了很久,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自责、愧疚漫上心头,作为师兄没有保护好师弟,况且这还是在薛府内出的事,他沉痛到抬不起头来。
过了很久后,他才抬起一双发红的眸子来:“师弟,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随后他沉着脸,站起身吩咐道:“先不急着安葬,让人去买一副棺材回来。”
鲁朝智讶道:“你要把他放在府里?”
祝长诀没了往日里的那份温润,声音清冽,反问道:“有何不可吗?正常情况下,下葬都是人去后三日,哪有人刚走就急着下葬的道理?”
“行,死者为大,要停就停着吧。”鲁朝智摆摆手,许是觉得晦气,就带着人转身离开了。
殷灵见祝长诀面容悲痛,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长诀,你不要自责,不要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祝长诀悲戚地垂着脸:“我怎么能不自责?师弟可是在我自家府上发生了这样的事啊。”
他说的自家府上就是薛府,在他心里,这里是他的家,而他的师弟却在自己家里出事,这让他怎么能够不自责?
殷灵继续道:“你要振作起来,要帮师弟找出那个杀害他的凶手,不能让他这样无辜丧命。”
祝长诀抬起了红得如血月的眼眸来,定定道:“我一定会找出凶手的。”
之后,他便将府里的人全都召集到了正大厅,开始一个个地盘问最后一次见到孟士音师弟是什么时候。
殷灵与祝子衿几人则负责在旁边观察那些人,是否有说谎,是否有怪状。
期间沈潋在门口晃了一遭,讽刺道:“哟,长诀兄还真把自己当男主人了。不过长诀兄你可得多长个心眼,尤其是得注意你府里的这些下人,别到时候把你新娘拐跑了你都不知道,哈哈哈哈哈。”
他着重咬重了“下人”二字,明显就是针对颜都所说的。
祝长诀并没有听明白他这话中的深意,而是反问道:“沈潋,你不是自称猎龙高手吗?你找到那条黑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