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后台背后拉链完全拉上的时候,说实话连陶竹自己看镜子都有点被惊艳到,独具匠心的剪裁,把腰身曲线勾勒的太玲珑了。
要不是刘思捷穿了一身更夸张的黑色露背装,陶竹甚至有点不好意思见人。
但刘思捷想的很开,夸张怎么了嘛,本来主持人就是尖子生才能上的,给同学们作出一个会学习又会打扮的榜样,不好吗?
当时陶竹戴着皇冠,思考了下表示认同。
当然了,她把这种惊艳感更多归结为金钱的力量。
面对台下众多炽热的目光,陶竹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她挺直了胸膛,像一只白天鹅,在主持的缝隙,寻找蒋俞白的身影。
一圈,没找到。第二圈,还是没找到。
难道是太忙了,所以没来?
快泄气的时候,陶竹在人群里看到了助理的身影,助理和她的眼神对上,举起手打了个招呼,陶竹回之以灿烂的笑容。
助理不会单独离开他单独过来的,可能只是蒋俞白暂时有事出去了,一会儿就过来了。
陶竹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但是,正常成人礼结束,她都没看到蒋俞白的身影。
不仅如此,差不多在进行到二分一的时候,助理也走了。
是忙吧?那他有看见她吗?看见那个从前连话都不敢说,写名字会怯生生地写在课表黑板上的她,如今自信地站在台上,为上千师生所注目的她。
会觉得骄傲吗?
和刘思捷牵手下台,两人走回到音乐教室换衣服,路上刘思捷问:“陶竹你裙子多少钱租的呀?真好看,我都想租来拍照了。”
陶竹比了个四,提着裙子往音乐教室跑。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没来由的心慌。
“你跑那么快干什么?等下没别的事了呀。”刘思捷追上来,“是四万吗?好贵。”
陶竹脚步未停,仓促答:“四百。”
哈?刚才给陶竹拉拉链的时候,刘思捷看见了衣服的品牌,这个牌子的衣服连明星走红毯都要找品牌方借礼服穿,怎么可能四百块钱租的下来?
她还想再问,但一转眼陶竹都快跑没影了,她顾不上别的,赶紧追上去。
站在楼梯拐角,陶竹停住,一动不动。
刘思捷追了好一会儿才追上来,把手搭在陶竹肩上,整个人挂在她肩上气喘吁吁:“我说,你跑啊,你怎么不跑——”
刘思捷的话戛然而止。
陈明站在音乐教室前,眉头紧锁,面容严肃,灯光从他身后笼罩着他,照不亮她黑沉的脸色。
作为年级组长,她在这样的场合做出这样的表情,还在音乐教室等着她们,让两个女生不寒而栗,其中,更害怕的是陶竹。
山雨欲来风满楼,陶竹下场不小心踩空一节台阶时,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先去换衣服。”她沉声说。
刘思捷和陶竹对视一眼,低压的可怕气场下,谁都不敢再说话,两个人一言不发地迅速换好衣服,陈明让刘思捷先走,刘思捷提着衣服,走到楼梯,回头不放心地看了陶竹一眼。
周五晚上,所有的副科都已经结束,益智楼渐渐陷入寂静,整层只有音乐教室的灯亮着,映照在楼道角落,显得格外肃穆。
婆娑树影下,陈明拿出了四五张粉色的纸。
陶竹一眼就看出来这也是从哪来的纸,像是缺氧般窒息了一瞬,眼前因为紧张甚至结出了白色的斑点。
陈明观察着她的反应:“认出来了?”
陶竹咬紧下唇,下巴轻轻发抖。
陈明说:“这是今天你们都去参加成人礼的时候,我在班级地上捡到的。”
粉红色的纸,出于老师的直觉,她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异常,翻开只看了一眼,便认出陶竹的字迹。
纸上写了一个陌生的名字,陈明下午还特意去找高一高二的年级组长查了,也不是他们那边的人,她问:“是外校的吗?”
陶竹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本就是平时老师心尖的好学生,乖巧听话,现在又梨花带雨地哭成这样,陈明不忍心说不出太重的话:“陶竹,我想你也知道你母亲对你的期待,前面不都挺努力的吗?现在努力也有了成果,这不是很好吗?”
陶竹点头,还是哭。
陈明叹了口气,一句硬话说不出来,谆谆道:“你也知道,不光是你母亲,老师我对你也有很高的期待,包括其他科的任课老师,也都希望你能为学校创造辉煌。”
眼前模糊一片,陶竹除了点头应着,不知道该做出其他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