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亲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忙在此时道:“皇阿玛,儿臣以为,既然此事一开始就是四弟经手的,那这件事也应该交给四弟去办才是,毕竟四弟对这件事的内情一清二楚,办差过程中也不会出错。”
这个时候,太子难得和直亲王统一战线:“皇阿玛,儿臣也是如此认为,四弟是最合适的人选。”
都知道柿子捡软的捏,雍郡王势单力薄,到时候他们在背后稍加威胁,这差事怎么办,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至于雍郡王会不会听他们的,嗤,他们压根儿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好吗,不听就想办法让他听。
太子和直亲王心里的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偏偏康熙不是个傻子,能任由他们两个摆布。
康熙眯起眸子,透着一丝玩味:“老四,你觉得呢?”
雍郡王在决定将此事如实上奏的时候,就做好了这件事会交到他头上的准备。
可是即便他已经决定接下了,在皇阿玛面前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接下,不然皇阿玛恐怕会以为他有什么阴谋,或是体谅不到这件事情的难处。
故而雍郡王犹豫了很久,唇角的笑意很是苦涩:“儿臣听凭皇阿玛吩咐。”
康熙骨子里是有一种逆反心理的,别人想要怎样,他偏不让别人如愿,眼下就是了。
明明雍郡王已经答应了,康熙却把目光放在了太子和直亲王身上:“朕方才已经说了,此事事关重大,轻率不得。太子,老大,你们二人一个是朕的嫡子,一个是朕的长子,朕对你们向来是寄予厚望的,所以追缴欠款一事,朕还是决定交给你们二人来具体负责。老大负责镶黄旗,正黄旗,正蓝旗和镶白旗,余下的四旗就由太子负责。鉴于老大刚刚顾虑的也确有道理,那便让老四从旁协助,以便核对追缴回来的欠款数目有无疏漏。”
话落,太子和直亲王纷纷傻眼了。
就连雍郡王和十三贝勒也没料到,事情会是这么个走向。
直亲王结结巴巴道:“皇阿玛,儿臣就是一个粗人,您要儿臣领兵打仗,儿臣二话不说就敢上战场,可是您要儿臣追缴欠款,儿臣怕自己会忍不住揍那些官员一顿。”
尤其是皇阿玛让他负责的四旗中,太子的人脉占了相当大的一部分,同理,太子负责的四旗里,他的人也有不少。
十三贝勒算是琢磨明白了,感情这回皇阿玛是想借着追缴欠款一事,让太子和直亲王两脉相互制衡打压,自个儿好坐收渔翁之利啊。
不仅如此,还让雍郡王在旁监督,不是明摆着怕他们二人联手合作徇私嘛。
不得不说,这招儿损是损了点儿,但胜在有效。
听了直亲王的话,康熙眼皮子直抽抽:“把你那暴脾气给朕收起来,都是朝廷命官,又不是那等下贱奴仆,岂能任由你打?”
训斥完直亲王,康熙软了语气道:“这次的差事若是办的漂亮,朕有重赏,可若是办不好……”
接下来的话康熙没再说,可未尽之意谁都能听得懂。
话已至此,太子和直亲王很明白这件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只能憋屈的领了差事,一出乾清宫,雍郡王就收获了他们二人恶狠狠的眼神。
都怪老四多管闲事。
追缴欠款一事在前朝闹的沸沸扬扬,可惜一连三日过去了,没一个人把欠款给还了的。
直亲王气的在书房里一脚把椅子给踹的四分五裂:“可恶,太子门下的那些狗,跟太子一样难缠的紧。”
幕僚默默的往后退了两步,避免自个儿被碎屑给伤到。
“王爷何必动怒,眼下就是一场拉锯战,就看谁能忍耐的住了。”
直亲王用鼻子重重的哼道:“狗屁的耐性,皇阿玛只给了爷半个月的期限,要是半个月内爷不能准时交差,等着爷的还不知是什么呢。”
那日皇阿玛话中的威胁,他就是再傻也能听得出来。
这一天天的,日子过得快着呢,要是不注意,眨眼半个月就没了。
幕僚摇了摇羽扇,一副深沉的模样:“王爷,奴才倒是有一计,可解眼下燃眉之急。”
“卖什么关子,还不赶紧说!”
幕僚勾起唇角,隐秘道:“奴才以为,皇上急于追缴欠款,应是为了随时会爆起的蒙古内乱做准备。既是这样,奴才斗胆建议王爷,不如让咱们的人第一个还清欠款,也好让皇上知道,您这个做儿子的,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支持皇上的决定,绝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