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阿哥皱眉眉毛,不解道:“为什么啊?”
四阿哥苦涩的摇了摇头,没有解释,只道:“走吧,我送你回景仁宫。”
把十三阿哥送到景仁宫门口,四阿哥转身出宫。
李卓缩了缩脖子,想起刚刚毓庆宫里发生的事,到现在还心有余悸:“阿哥爷,您今儿去毓庆宫闹了一场,要是贵妃娘娘知道奴才没有劝住您,一定会打奴才板子的。”
十三阿哥踮起脚拍了拍李卓的肩膀,胸有成竹道:“小卓子,你放心,额娘是不会生我气的,自然也就不会打你板子。”
他又不是那种真的没脑子的人。反正无论如何,他与太子都是站在天然对立面的,所以也就不在乎会不会得罪他。
而且今儿个的事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他利用了太子。
身为皇阿玛的儿子,在皇阿玛昏迷期间,想去探望却遭到阻拦,不畏惧太子储君身份,大闹毓庆宫,太子却不近人情不予同意。
日后皇阿玛醒来知道了,也只会欣慰他的孝心,憎恶太子的不孝。
李卓可不知道十三阿哥脑子里在算计什么,他听到自己不用挨板子,松了口气:“那奴才就放心了。”
九月底已然是深秋,晚上凉意凸显,枯叶随着风的方向在空中打着璇儿。
仍旧是乾清宫的角房里,里面未有一丝光亮,只能隐隐听到人的对话声。
“贵妃娘娘,待过了子时,草民会给皇上施针,确保皇上能清醒一个多时辰,只是草民要如何进入寝殿,还要看贵妃娘娘您了。”
曹玥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轻声道:“本宫知道了,待会儿会有人给你送一套衣服,你只需换上衣服随本宫进入即可。”
话落,曹玥转身,在黑暗中依稀能看到李大夫身形的轮廓:“李大夫,从今日开始,皇上每天醒来的时间,要严格控制,直到科尔沁的冲喜格格入京的那日,明白了吗?”
李大夫想了想,大着胆子问:“草民斗胆,敢问娘娘,皇上的疟疾,可是也要在那日痊愈?”
曹玥勾起唇角隐秘一笑:“本宫只方才那一个要求,其他的,皇上怎么吩咐,你就怎么办。”
依康熙的性子,今晚他要是醒过来,一定会亲自召见李大夫的,到时候要怎么治,康熙自会吩咐。
只不过,康熙吩咐是他吩咐,李大夫最后还是得听她的。
李大夫眼珠子转了转,低头道:“草民明白了。”
子时一过,乾清宫里当值的侍卫和奴才们开始换班,曹玥便是这个时候搭着换了一身太监服的李大夫光明正大的进了康熙的寝殿。
旁人看到了只无声行礼,也没多问,因为今儿个本就是昭贵妃侍疾,昭贵妃每次侍疾时,总是要彻夜守着皇上,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然而在乾清宫的那群奴才中,有一个人多看了曹玥两眼,之后可能没察觉到什么异样,就收回了视线。
曹玥成功的把李大夫带入寝殿,魏珠候在一旁,看着太监装扮的李大夫从袖口处掏出来一包银针,诧异的看向曹玥:“娘娘,这是……”
曹玥将略微泛白的唇抿到没有一丝血色,眼眸却异常的亮:“魏珠,李大夫说,他能让皇上清醒过来,所以本宫就带着他过来给皇上施针。”
魏珠了然,没再多问,默不作声的退到朱红色的柱子旁,支着耳朵注意着外面的响动。
他不是傻子,所以不会问昭贵妃为何非要在这个时候偷偷的带着李大夫来给皇上施针。
皇上昏迷的这些日子,太子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这乾清宫中,人心亦是浮动,有些贱骨头,恐怕早已经忘记了谁才是大清之主了。
魏珠半抬起眼帘,正好能把李大夫施针的动作收入眼底,看着一根根银针扎在皇上身上巍巍颤颤,不知过了多久,银针又被一根根的取下。
李大夫收好银针,反手擦了擦额头上因为紧张而溢出的汗珠:“贵妃娘娘,再有一刻钟,皇上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曹玥点点头,上前跪坐在脚踏上,双手捧住康熙的一只手,目光柔和的注视着康熙。
不一会儿,康熙的眼皮子颤抖了两下,紧跟着手指微动,然后康熙像是很痛苦一样,皱着眉无意识的晃了晃脑袋,而后倏地睁开了眼睛。
曹玥早在注意到康熙的动静时,就已经在酝酿情绪,见康熙睁开眼睛,她的眼眸里霎时闪烁着泪花,颤抖着唇瓣,既高兴,又激动:“皇上,您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