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是路人(皇家喜事之一)(2)

若论世间有谁是她的知音,她会说“太子”。

虽然,他们从没见过面,也许一辈子也无缘相识。甚至,连她的名字,太子都不会费心过问。

虽说龙非池中物,但她如此构图的用意,想必太子能够领会,亦不会责怪她的不敬。

太子令狐南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在她的想像中,应该是一个英气逼人的男子,有着令世间女子都倾倒的俊美脸庞。除此以外,学识武功都在常人之上,才能担得齐朝一国之君的重任。

不知,她猜得对不对?

令狐南看着鲜血如串滴的露珠,顺着他的袖子濡湿一大片衣角,痛楚如洪水猛兽般袭来,偏偏正午的太阳如此强烈刺目,让他眼前一阵眩晕,若不能及时找到一个栖身之地,恐怕他真要横尸街头了。

立在一辆马车旁,他实在再也走不动了。

方才那把飞刀上应该是喂了毒,否则,以他的内功,不可能单凭臂上这处伤口便神乏力竭。

都说棠州繁华,堪比京城,四周车水马龙、楼阁云立的景象,的确印证世人传言。

他一直都想来棠州看看,不仅因为这里民生富庶、声名显赫,更因为一个地方——绿柳堡。

每一年,无论他生日或者节庆,绿柳堡都会进贡一批绣品,成为他的至爱。据说,那些均出自堡中三小姐之手。他一直觉得,这世间,若有“知音”,便是这位杨家三小姐。

许多年前,当他还不是太子,当他被整个宫廷忽视的时候,这位三小姐便在他生辰之时进贡屏风一扇,上边只绣着一种不起眼的花——苔花。

换了别人,会觉得是讽刺,唯有他立刻领会其中妙意。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这位三小姐大概是了解他的境况,刻意给他一点鼓励吧?

多年以后,当他成为太子,她却送来了“飞龙出水”的绣画构图。换了别人,定因为背景不够显赫而动怒,但他却着实喜欢。

飞龙匿于荷塘之中,一朝得势,破水而出,彷佛,道尽了他这些年来隐忍的心情。

在他想像中,这位杨家三小姐应该是一个外表平和、内心却狡黠聪慧的女子,或许没有过于惊艳的美貌,但定有种清淡如兰的气质。她应该不喜与人争斗,但这世上也没人能够伤得了她,她会用避匿锋芒的方式让自己活得从容自在。

此趟棠州之行,无论如何,他也要见一见她。

可惜,他实在低估了那些躲在暗处的眼睛。

那些因为他坐上太子之位,而恨不得除他而后快的黑暗势力,居然一早就得知他微服出访的消息,才到城郊,便遇伏击,几个随从为了护卫他全数毙命,如今,他只有孤身在这棠州城里,等待救援……

云来客栈,是他与亦诚约好见面的地方,他该怎样尽快到达那里?或许,可以借用这身旁的马车。

“哎呀,我说这位公子,别靠在这马车上啊,”车夫发现了他,蹙眉道:“瞧你这一身泥,当心弄脏了这帘子。”

嫌他脏吗?令狐南感到有些好笑。身为太子,生平头一次遭到这样的嫌弃。

没办法,方才郊外一战,能活命已是侥幸,他滚落泥塘,直到刺客离去才缓缓爬出来,不脏才怪。

“小哥,咱们商量一件事,”令狐南从怀中摸出一锭金子,“劳驾送我去云来客栈,这就归你。”

“您啊,还是找别人吧!”那车夫挑了挑眉,偌大的金子也没心动,“我这可是私家马车,还等着接咱们家小姐呢,没她的吩咐,我是一动也不敢动的。再说了,瞧你这邋遢样,非匪即盗,你这金子一定来路不正,我可不敢收!”

令狐南不禁一怔。一直以为有钱能使鬼推磨,居然碰上这么个牛脾气的车夫,他在京里这么多年,还没遇过这样的人物。

“牛二,在跟谁说话呢?”

正僵峙着,只见对面绣铺里步出一个年轻女子,衣饰虽然简洁,却一看便知并非寻常人家出身,大概就是这车夫方才所说的“小姐”。

令狐南仔细打量那女子,她并不算太过美貌,却有一种婉约的清丽,当她缓步靠近,彷佛一朵兰花在阳光中绽放,淡雅中带着几分明丽,微微一笑,沁人心脾。

那女子猛然看到了他,戛然止步,眼睛里有几分好奇。

“元敏小姐,你可出来了,”车夫连忙上前道:“小的给您提东西吧!”

“不过几包丝线,也不重,我自个提着就成了。”那女子笑答。

没错,她便是杨元敏,今天得了空闲,到相熟的绣铺挑选丝线。一直以来,她都用自己的私房钱购买丝线,不动用绿柳堡的库房,以免姊姊们发牢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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