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震声:“你怎么敢的啊!”
无忧哑然:“吵架我虽不在行,可又不一定真的会输,有什么不敢的?”
能赢的架,为什么不吵?
器灵:“谦虚了不是?”
把人气得七窍生烟,你还说自己不擅长吵架?
“你就不怕他真的恼羞成怒杀了你?”器灵听着两人对话都冷汗直冒,完全不明白无忧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子在皇帝的软肋上蹦野迪。
无忧一下一下捋着自己的发丝,声音淡淡却有恃无恐:“我只是觉得,他不会杀了我。”
况且有些事情不是说怕了就可以不做的,若是如此她也不必来这个世界了。
器灵不明所以:“啊,这么自信的吗?”
如此底气,这就是本命剑灵吗?长见识了。
无忧轻笑:“而且你不了解他,也不了解皇帝。”
这一声,带着熟稔与温柔。
第72章 暴君万岁16
殷折便如同肆意的猛兽一般,在他的领地中为所欲为,为追求伴侣而不顾忌任何后果。
他今日能为她一句话而废妃罢相,不在意宫妃今后生活也不在意母家的今后遭遇。
如果无忧今日纵容他的所作所为并为此欢欣鼓舞,来日殷折便会以“为她开心为由”做出更多的事情。
而作为皇帝他能做的有太多了,许是耗费钱财,许是滥杀无辜。
无论哪一种,对于天下来说都是灾难。
春狩那日的烽火戏诸侯对他来说并非戏言,他真的有可能做出这些。
所以无忧得在一切开始之前就给他泼一盆冷水,让他明白不是所有的付出都会得到回报。
她就是只能言善辩的白眼狼,会在他付出良多之后还要反咬一口是他自愿的,咬得他鲜血淋漓。
一朝被蛇咬,今后再想为她做些什么时候总是会升起些警惕,会想先抓住她的小辫子再动手。
到时候,她便能在些微的端倪中察觉出异样来,及时阻止他。
她不指望殷折能改了他的性子,只希望她能成为他撒欢前的最后一道锁。
她会看着他,也会告诉他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从前他这般教她,如今也到了她教他的时候了。
器灵听着她的解释,一时间有些愕然。
良久后,它喃喃道:“所以,你笃定他会对你言听计从?”
你就这么相信,他爱你至此?
无忧轻哂,眉宇间俱是温柔笃定:“是的吧。”
很笃定啊,她相信殷折便如同殷折相信她一般。
器灵:“……”
所以它明明是在担忧无忧的处境,为什么会被喂了一口狗粮呢?
果然不以分手为目的吵架的情侣都是在秀恩爱吗?
吃饱了吃饱了,溜了溜了!
脑中器灵再次失联,无忧只得轻叹一声对着宫人说:“去书房告诉陛下,他谈国事莫要太晚了,我还在这等着他。”
书房中,殷折将折子抖得哗哗作响,冷笑连连:“就知道她离不开朕!”
深夜进宫拟旨的翰林:“……”
行吧,你是皇帝,你说什么都对。
废掉宫妃赶走舅父的一定是后殿中的那位无忧姑娘,我们都知道的。
得了传话的殷折突然觉得一道圣旨似乎也不需要他亲力亲为:“拟旨后交由内阁,不必再来深夜扰朕。”
望着甩袖而去的皇帝,翰林有一肚子的文雅之言要说。
谁深夜扰谁?皇帝就可以颠倒黑白吗?
殷折回了偏殿的时候,便见无忧倚在床头在看什么。
他将那画本子抽出,对着无忧指指点点:“这时候看书也不让人将烛火弄得明亮些,早晚看坏了眼睛。”
“不许看了,陪朕歇息。”
说罢,毫不讲理的没收了无忧的书籍,带着一身水汽将人掳到了床上一夜春宵。
宫中因为两位主子的和好而气氛融洽时,宫外的阴云却是层层叠叠。
遣散后宫大锤的后劲儿还没过去,擢陆康为相的圣旨便又重重砸到了百官的头顶。
陆康向来是不得帝王青眼的,就那张口百姓闭口苍生的模样,让朝臣们时常怀疑他活不过下一个早朝。
可如今,陛下却封了这样一个人为丞相,如何能不让人感到异常?
当众人观想这种种异常的时候,却发现一切都离不开一个人——李无忧。
自她出现,一切好像都发生了变化。
妄图以道士蛊惑皇帝的人被送到了南疆,不受重视的水患得了陛下心腹亲自督办,曾备受信任的丞相一家更是狼狈归乡。
那人便如同给陛下下了迷魂药似的,能让陛下对她言听计从,做出了从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而无忧,此刻倒真的想一碗药将殷折给药昏过去。
她手中拿着一份折子,淡淡的看向软塌上的皇帝,不言不语却压迫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