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儿子小宝就是让娘给惯坏了。
齐婆子却也跟着眼睛一亮。
“你是想让大宝也跟着学会一个字?”
大山的大女儿齐大秀就抢着说,“不用我娘,我做吧?”
她比大宝的记性可更好呢!
齐老头咳了一声,“做就做吧。”
说完就自顾自地嘀咕了句,“嗨,就一个鱼字!”
就算全家人都学会了,也才只一个啊!
齐婆子瞥了老头子一眼,若有所思。
第二日她便去买了些食材回来,在灶房好一阵忙活。
在自家院子里被二姐带着玩的小宝放下手里和的泥巴,抬起头朝灶房看去。
好香啊!
“阿奶!阿奶!”
他冲到灶房门口,果然正好看到他家阿奶正将蒸好的糕点一块块地夹到小篮里。
飘进他鼻子里的味道又香又甜,不用问都知道这必然是极好吃的!
齐婆子早就料着他要讨吃的,把凉在碗里的一小块桂花糕递了过去。
又拿了一块,分成三份,给了两个孙女和大孙子。
齐二秀自己吃着一块糕,手里拿着一块,走进房去找大姐。
齐大秀正趴在窗前的桌下,两眼紧盯着摊在桌上的荷包,手上蘸着水,紧张地在桌上照着写。
齐二秀站在她身后,看着大姐划出一横,并不敢吭声。
齐大秀写完了最后一笔,看看自己的,再看看荷包上的……
“咳,大姐,阿奶做了桂花糕,快趁热吃吧!”
齐大秀应了声,接过桂花糕,这一小块也就婴儿巴掌大,三两口就吃完了。
虽然很快下了肚,但这个味儿,甜软香糯,实在是好吃得紧。
齐二秀探头看向桌面,“大姐你学会了写字吗?”
要想照着绣,就得先会画花样子,要想会画字的花样子,就得先会写。
大姐这都把一碗水都快用完了,还没练好呢!
得亏她没有强出头,跟大姐抢这个活儿!
齐大秀唔了一声,“快了!”
比起她最开始时,连一横都画不直,这能写出大致的字型来,已经不错了。
“大姐,你知道阿奶为啥做桂花糕吗?”
“啊?”
“阿奶要去江家送礼哩!”
“去江家送礼?”
“可不,阿奶没准还想再得几个荷包?”
甜软香糯,刚出锅的桂花糕啊,都送到了邻居家……齐二秀忍不住又吸溜了下口水。
这会儿的齐婆子正被陶婆子拉着,在院子里各处参观。
“啊呀!先时见着,这边还是一片大荒地,这会儿竟已是花园了!”
这个宅院是他们巷子头一家,地方也最大,却空了好些年都没卖出去。
有时候刮风下雨,墙塌屋漏的,那曲家要派人来修缮,她们这些好事的闲人们就能远远地瞄上几眼。
“这花儿,可开得真好!”
陶婆子笑道,“是我们家大爷专门叫种的,以后家中的买卖就是跟这花有关哩!”
齐婆子忙问,“什么买卖?”
总听陶婆子念叨说要在郦州城做小买卖,她就瞅着这江家,除了陶婆子以外,都是一干半大的小子丫头,主家就是一对年轻兄妹,搬家那日街坊闲人都来看了,就一辆骡车,行李家当实在不多,让大家伙猜不出能做啥买卖?
现在陶大妹子说跟花有关,她也想不出来怎么个有关法?
“难不成是卖花?”
齐婆子如今正想着跟陶婆子交好,当下就热心地提醒。
“陶妹子,我多嘴说几句,咱们这郦州城里的人都爱花,每到过节,有钱没钱都要买时令花回来,尤其是那些高门大户,那每日光采买鲜花,都有一大笔银钱哩!”
“可是吧,就为着喜欢买花的人多,这卖的也多!”
“有那家传好几代,从祖上就传下来的花农,人家的手艺和花种,外人都学不来的。”
“还有那财大气粗,手底下有人的大户,就管着几个坊市所有的鲜花买卖,别家压根插不进手去……”
“倒也有那村里的婆子小丫头,采上一篮子野花上城里来换几个钱,这倒是没什么人管,但那也挣不着多少啊?”
肯定养不活江家这么多人口!
更何况江家园子里这些花,都是再寻常不过的,好些人家也会在墙角种上些的呀!
“哎呀,齐姐姐你可想差啦!等会儿就给你瞧瞧我们家卖的好东西!不过你先往那儿看!”
齐婆子顺着陶婆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几丛月季正开得艳……
“啊,这月季是养得不错。”
陶婆子轻拍了下齐婆子的胳膊,笑道,“哪里是让你瞧月季呢!”
“你再想想,先前这儿是不是有一座山石,乌黑乌黑的?”
齐婆子回想了下,这老曲家办宴的时候,街坊四邻的都来过,这个园子里的确是有座山石,摆在那儿跟小山似的,山下还种着奇花异草,着实精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