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籁睁开一只眼睛,煞有介事地胡诌道:“我让阿姨保佑保佑我,让我事业高升,再早日找到我的如意郎君,过上顺遂而幸福的人生。”
她狡黠一笑,他却良久无语。
他就不该问这话。
林鹤梦简直想抽自己一耳刮。
这样的事,他从不敢想,也不能想。
心里偶尔冒出“满满会嫁人”这个想法,倒扑的情绪像一缸醋一般将他淹没,浸出酸味,臭味,浸得他那从不敢掀开的伤口阵阵作疼,就像被一把锥子从胸腔剖到心脏。
可她总有天会和别的男人结婚、生子,过上她理想的幸福而美满的生活。
他又想起了那个混乱夜晚,她搂住他的脖颈,热烈而真诚地吻他。
他的满满……
他也曾短暂地,像个卑劣的偷猎者那样拥有过。
有天她是否也会那样热烈地吻别的男人?
想到这,他胸腔堵得几乎要喘不上气。
回程路上,他的低气压如有实质。
空气像被压缩般沉寂。
她知道,她是偏要“折磨”他。
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她都绝非无心。
她要让他这只乌龟心甘情愿从他厚厚的壳里地钻出来。
要让他亲口说出:他爱她,是情人的爱,是独占的爱,是想厮守终生的爱。
——
刘越知道他们取到DNA样本了,连说三个“好”,让林鹤梦从桐立县就出发,抓紧时间把样本送回市里。
林鹤梦还是先从桐立县开回到金乌县,将颜籁送到了宾馆门口。
颜籁正想问他打算怎么去市里,骤然被一辆停在宾馆门口的骚包豪车亮瞎了眼。
那是一辆很是嚣张的红色跑车。
停在这座灰扑扑的小城里,简直像掉进鸡窝的凤凰。
她正想和林鹤梦吐槽哪个暴发户这么能显摆。
驾驶室的车门忽然开了,车里下来个年轻男人,戴着墨镜,直奔他们而来。
“鹤哥。”
他笑着伸出了手。
在他们短暂碰拳时,颜籁石化了。
林鹤梦坐直了身体,摘下头盔道:“不是叫你把我那台车送过来吗?”
“不都一样吗?正好试了试新车,这还是我的宝贝爱车第一次上高速,开得好爽啊!”男人大咧咧道。
颜籁默默从摩托车上下来,解开了头盔。
男人的目光立刻落在了她身上,打量问:“这小美女是?”
在外人面前,她又恢复了清淡、不远不近的模样,微微点头道:“颜籁,颜色颜,天籁的籁。”
有点高冷的美女啊。
谢宇昂立刻收起了吊儿郎当的德性,彬彬有礼地朝她伸手,“你们是同事,对吧?”
林鹤梦目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甚觉刺眼,语气也沉了,“这是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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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噢!”谢宇昂立刻两只手都握紧了颜籁的手,道,“久仰久仰,以前就知道鹤哥有个妹妹,一直还没见过,没想到这么漂亮啊!”
见了他一秒谄媚的变脸技能,颜籁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林鹤梦抬腿下车,拽开了谢宇昂的猪蹄,将颜籁又拉到了自己身后,直奔主题道:“我要送样本回市里,现在就走。”
谢宇昂牢骚:“这么急?不请我吃个饭?”
“不早了,再过两个多小时法医鉴定所就要下班了,我的样本急着送检,下次请你。”他语气淡淡。
他又转身看颜籁,目光下落在她刚刚被握过的手上,简直想掀起衣摆给她擦干净,又忍住了非理性的想法,面色温和道:“满满,我去市里了,你回房间好好休息。”
她知道任务时间紧,必须今天速去速回,可想到他要走,她心里又涩涩的,很是有些不舍。
她眼巴巴道:“那你早去早回。”
“好。”
“要是太晚了,在市里住一晚再回来吧。”她还是更担心他的安全。
还没出发,他的心已经快从市里绕一圈回来了。
他想抬手蹭蹭她脸颊,在身上留下些她的触感、温度,可手抬起,还是被理性阻拦住,怕他人对她产生误解,蜷了蜷手指,无声落下,眉眼一弯,笑着说:“好。”
他总是什么都是好。
颜籁皱了皱鼻子。
林鹤梦一见她这表情,就知道她又不快了,他摩挲着指尖,认真承诺:“我会快去快回的。”
哪见过这么黏糊的画面,谢宇昂都看不下去了,“大哥,你这打个来回也就四五个小时,你们俩怎么弄得和什么生死诀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