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着半杯红酒的高脚杯跌落, 击透暗潮涌动的温泉水池。
红润的液体在清透的水面溢开。
温柔的指腹在爱人纯洁的肌肤上落下如玫瑰烙印的痕迹。
溅起的水滴复又跌落池中。
每一个怀抱都有另一个怀抱承接。
在没有星光只有白雪的夜晚,急促喘息的热气与发烫的指印同时在漆黑的透明玻璃上留下白的痕迹。
在无意识中辗转挪移。
窗外柔软的枝叶承接着雪的每一次降落, 风将叶与雪同刻吹动。
雪缱绻扫过叶的脉络,落入含苞初放的梅,散落、融化,在黑夜中留下纯白近透的水珠,短暂流连后再度滴落。
是怎么从温泉池回到床上的。颜籁脑子里一片混乱,想不起来丁点,只记得在迷迷糊糊中喊了一声渴,有人扶起她的肩背,将温热的水喂进她口中。
睡了不到五个小时, 她就离奇地醒了。
她发现自己是趴着睡的,睡醒的时候还像一只蜘蛛一样扒在林鹤梦身上。
他的一只手臂揽在她后背上,一只手停留在她后脑勺上, 像哄孩子哄睡着了。
颜籁撑了一下, 只是这样一个动作就把他惊醒了。
他白羽般的长睫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颜籁抬起头, 身上很是疲累,又想笑,“你......”
只发出了一个音节, 她就发现自己声音哑得不成样了,她用手指抵住喉咙干咳了几声, “我声音怎么这么哑?”
林鹤梦霎时便清醒了。他伸手探了探她额头,“满满,你好像有点发烧了。”
“啊——”
难怪她说她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往旁边翻了一下, 躺回了床上,肿肿的眼睛抬眼看林鹤梦:“我昨天压了你一晚上, 你就没觉得不舒服吗?”
“没有。”
他只是又伸手再三摸了摸她额头、颚下,又往下探了探她腋下,确定她的确是在发热发汗。
“满满,起来吃点早餐,把退烧药吃了,再睡会儿好吗?”
颜籁不想动。她又翻了个身,趴在了床单上,脚一蹬就将被子踢开了些,“我觉得是捂出来的汗。”
她哼哼着。
林鹤梦还是不放心,掀开被子下了床,打了前台电话,让酒店送一根体温计和一份退烧药上来。
房间窗帘拉着,看不见光,她也一点不想拿手机看现在几点了。颜籁侧了下头,换了一边不那么热的脸贴着床。
昨晚一些零碎的画面浮上了她的脑海,她想起了自己昨晚是怎么被他“欺负”的。
他这个人,平常那么正经。她从没想过他在那种事上竟然会失控。
失控到吓到她了。
她又想起了自己昨晚是怎么哭着说不要了,哭着想推他,可身体却不争气地挽留他,越推越紧。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昨晚又洗过澡后,他给她换上了衣服,白色碎花的小吊带和长裤,因为室内有暖气,她将手伸出被子也不觉得冷。
睡在旁边的人走了,她舒舒服服地把被子踢开,稍稍不那么热了。
一晚上趴在他身上,简直和躺在火炉上一样,热得她汗流浃背。
卧房外的套房客厅门响了一声,她听见林鹤梦低低地说了一声:“谢谢。”
林鹤梦走回卧室,就看见她把被子都扔开了,大字型趴在床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睡衣外套不见了踪影,只留一件薄薄的吊带,盖住了半截背,还有半截腰都露在外面。长裤也到了膝盖上,露出光滑的小腿。
“满满。”他语气无奈。
她又转过了头看向了另一边,“我不想盖,热死了。”
酒店送来的是电子体温计。林鹤梦坐到了床边,将懒洋洋的小姑娘揽在了自己膝盖上,“乖,我们量量体温。”
她拱进了他的腰腹处埋头,哼哼着:“放哪啊。”
微凉的体温计放入了她腋下。他拉过被子盖在了她身上,又附唇吻了吻她额头,沙沙哑哑的声音问:“早上想吃什么?”
“燕麦粥。”
“好。”温热的被子下,他修长的手指勾住她薄薄的吊带下摆,将衣服拉平整。
指节抚过她的小腹,冰冰凉凉的。她又想起了身体是怎样接受他冰凉的手指......
她拉着被子,一蛄蛹一蛄蛹地从他身上滑了下去。
见她将头埋进了被子里,背过身对着他。林鹤梦问:“怎么了?”
她哼哼着:“疼。”
“哪里疼?”他关切地掖下她的被子,另一只手隔着被子在她身上抚摸着,像个摸骨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