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宇昂拉过旁边的椅子,袖子一扎,露出了手腕上的手表,翘着二郎腿开始输出他的直男癌观点:“女人就跟手表一样,虽然喜欢,但也不是非得那一块,肯定得多试试才知道哪款更适合自己。”
他摸着下巴,继续说:“我是觉得,选个漂亮贤惠的,既能带出去应酬涨面,又能放家里堵住爸妈的嘴,就够了。可爹妈总觉得女人太漂亮了不行,最好是长得一般清秀,又勤快孝顺的,但那样的,我不喜欢啊。虽然只是块表,也总得戴你自己手上吧?太凑合了,别人看见了那不是寒碜人吗?”
他叹气,眺望窗外,故作忧伤,“你说这世上能不能有个女的,她在我爸妈眼里只是清秀标准,在我眼里那就跟天仙似的,这样娶回家,我跟我爸妈的矛盾不就没了吗?”
“女人是手表?很新鲜的观点,你妈妈在你眼里也是块表吗?”他的反问平淡,不轻不重。
谢宇昂:“?”
“不是,好好的你怎么开始攻击我?”
“不是骂你,只是单纯讨论观点。”
从小他就跟着母亲生活,母亲也教他要尊重他人,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能将女人物化成手表。他的确好奇,在谢宇昂这样从小脱离社会生产的阶层的人眼里,又是怎么看待自己的母亲的呢?生产的工具?孕育的容器?
谢宇昂皱眉道:“我妈在我眼里那肯定和别的女的不一样,她可是我家的太后,她一声令下就能断了我大半经济来源,让我喝西北风去,我供着她都来不及!”
“如果有天你妈不再有约束你财政的能力了,是不是也和表没有区别了?”林鹤梦注意力还在文件上,听起来只是随口一提。
“不是,什么表啊表啊,你这不是骂人吗!那也是我妈,我肯定还是得孝着她!”
林鹤梦便不说话了,只是停下了翻阅文件的手,那双沉色的眼睛淡漠地看着谢宇昂。
谢宇昂张了张嘴,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被合伙人怼了,他好气又有点无奈,“鹤哥,你要骂我就直接骂,也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
“抱歉,我没有骂你的意思,也没有要给你上课的义务,只是想提醒你,不是每个你看得上的女人都看得上你,其次,你把女人视为手表,女人只会把你视为傻逼。后两个字也不是我骂你,是华深集团总裁Rasha托我转告给你。”
“Rasha?她怎么会知道我?”谢宇昂一惊。
“大概是因为,你刷了几百个嘉年华的小主播,是她的妹妹?”
谢宇昂惊了个倒仰,好半响才把张大的嘴合上,坐姿更是从大开大合即刻变成了忸怩不安,“那她......她还愿意跟我们合作?”
除了教养,还有几件东西能教人迅速懂得尊重,那就是权势与地位。
“资本家不会和钱过不去,你们感情上的纠纷在她看来只是一场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哦,她还托我谢谢你,帮她的妹妹认清了大多数男人的真实面目。”
“除了这件事,我还有一件事想和你说。基于一些事实,我最近也在考虑我们是否要继续合伙下去。”
如果说前一句话是让谢雨昂尴尬,那后者就是让他彻底石化。
谢宇昂如遭雷击,“鹤哥,你要跟我拆伙?”
“三年前你向我伸出橄榄枝,我们合伙创立了新之康,在这三年里我也尽可能地扩大新之康的名气,维护新之康的名誉,但不幸的是,我们的船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就快要沉了。”他抬眼看谢宇昂,“谢总,在你眼里新之康只是心血来潮的玩具,对我而言,这是我耗费了三年心血带起来的公司。你之前问我为什么不管公司的事了,是因为有些事,我提醒过你,但你没有决心。”
林鹤梦将打印理好的财务报表往前一推,递到谢宇昂面前,“公对公财务上整整三百万的空缺,谢总,不知是你哪个亲戚的手笔,你是公司唯一法人,我只能善意提醒,还想让这艘船往前开几步,你的舵最好还是握在自己手里。”
谢宇昂是在一连串打击中拿着一叠资料恍惚走出办公室的。
林鹤梦今天来公司的任务已经完成,他按了按有些酸痛的肩膀,又想到了颜籁尚未痊愈的腰伤。
市面上最近新出了几批脉冲按摩的器械,不知道会不会对她的腰伤有好处。
另一头,在没有工作的周六,颜籁终于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好觉。
一向准点的生物钟罢了工,直到近十一点她才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