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迟疑了两秒:“你哭过?”
“……”
没想到一出声就在他耳边露出了破绽,黎灵灵吸了口气,索性点头:“嗯。”
“怎么了?”
“你———”她看着窗外,不远处路灯将一人一狗的身影渲染拉长。一鼓作气将窗帘拉上,吼道,“你能不能换掉你微信的熊猫头头像,丑死我了!”
“…….”
李钦臣看着手里被挂断的通话,头一次对她这无厘头的行为感到不能理解。不是她发给他的头像吗?
怎么还被丑哭了。
-
距离月底的期末考试还有半个月,高三年级的教学楼比以往安静不少,黑板上的倒计时数字锐减,学习气氛也比以往更紧张。
6班的学风不差,特殊时期,就连樊羲那伙人都极少再出现在每周集会的通报名单上了。
所有人都在按部就班备考的时候,李钦臣觉得黎灵灵有点不对劲。
她,似乎在故意疏远自己。
尽管每天早上都还是有一起搭公交上学,可是她不再在听电台时听见好玩的将另一只耳机塞过来。
下课总是找前后桌聊天,就算是讨论问题也极少转过来找他,对他的主动反倒退避。
李钦臣觉得自己被“冷暴力”了。
而且黎灵灵版本的冷暴力和普通模式不一样,也不是刚开学那会儿摆在明面上的针锋相对。
只要她自己不承认不说明白,就能一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别人察觉不到,他却能深切体会到分毫的改变。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上课铃打响,是化学课。
老师还没来,刚在课间时间眯了5分钟的黎灵灵一睁眼,就看见一张近在咫尺的脸。
少年清晰俊朗的眉眼在自己面前放大,她吓得连连后退。
后脑勺差点磕着墙的时候,李钦臣温热的手掌一把握住她,往前凑近:“干什么毛毛躁躁的?”
你说呢?谁一睁眼差点被亲上还能保持镇定的!
黎灵灵瞪大眼:“你干嘛?”
他另一只手撑着额角,慢悠悠地看她表情,提议道:“待会儿去吃那家鳗鱼饭?我约到位置了。”
“不去。”
“你不是一直很想吃吗?昨天还在和于悠说。”
她吃惊:“你偷听我们讲话?”
“嗯。”他承认得坦荡,语气里多了几分自嘲,“没办法,谁叫你现在都不和我说了。”
“……”
黎灵灵听出他语气里的那几分失落,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我、我哪有不跟你讲话?现在是关键时期了,我最近心思都在学业上!”
李钦臣偏头:“只是这样?”
她不动声色地从他那只宽大手掌下逃出生天,点点头:“当然了,学业为重,我甚至好久都没看过新更的漫画了。”
他若有所思:“行。”
教室安静下来,抬头看果然是任课老师邹水芍进来了。她大概是带着情绪就来上班了,暴躁地骂完学习委员之后才发现是自己带错了教案。
“算了,这节课讲上次模拟考的卷子吧。”邹水芍打开投影仪,将试卷原题放上去。
为了赶进度,她讲课速度很快。底下人笔记还没记完的时候,黑板上的字已经被擦掉了一轮。
过了会儿,李钦臣举起手:“老师,你刚才那题没讲完,请问能讲细点吗?”
前面其实已经有好几个人发出“怨声载道”的声音,邹水芍已经很不满。
她抬眼一看,发现这次提出抗议的是名列前茅的李钦臣。语气虽然好了点,但仍旧生硬:“临时想不出例子,把这类题型死记硬背就好了。”
说到这,邹水芍阴阳怪气地瞥了眼他同桌:“这种题对你也不难吧?男生思维逻辑强,总是更适合学理科的。”
黎灵灵在底下控制不住地吐槽。
明明她自己也是个女人,怎么说得出来这种话。
她有时觉得邹水芍很像早年间八点档狗血婆媳剧里的“恶婆婆”,对男生以看儿子的心态,对女生却像看儿媳般严加苛刻,不给好脸色。
李钦臣往后靠着桌沿,淡声道:“如果只有几个人明白的话,那您的任务也没完成啊。”
教室里静下来,旁边的黎灵灵也有些讶异地看他。
其实他们这类尖子生靠老师输出的知识只占3、40%左右,其他都是靠做题或自己悟出思路。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也因此,邹水芍平时如何讲课、水课都与他们这部分人无关。她甚至会以“为什么人家能听得懂,你们听不懂”的话来反问一些成绩中等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