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钟。”蓝绡流合上手机,脸上隐隐结着寒霜,语调冷冽,“不要等我们家囡囡过来再聊这件事,昨晚他是受害者,沈星燎会很生气。”
经纪人们登时被震了震,怒容更甚,原本想说自家演员也是受害者,但是沈星燎绝对会将这件事查清楚,他们现在愈狡辩待会儿就会愈发难堪。
极其压抑窒息的气氛中,反倒是从头到尾旁观的林姐漠然开口,“蓝绡流,你的气泡水是我们远栖换的,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喝你的东西。”
其他人猛然回头,却发现林姐面无表情地抱着手臂,丝毫都不觉得羞愧——确实她现在已经有些麻木疲惫了,舒远栖的状态很显然比其他人更沉沦,连处心积虑喝蓝绡流的气泡水都干得出来,说出来都觉得变态。
这也是为什么昨晚他没有出现在医院,反倒是直接带回家请了私人医生,蓝绡流的气泡水里面被下了东西,他整晚都不好受,硬撑着差点没有死在浴缸里面。
但最起码他没有其他演员那么龌龊,就算是从前爱疯爱玩的时候也没有使用过极端的手段,舒远栖有自己的傲骨,除了蓝绡流谁也别想把他打碎。
“所以你们自家演员都干了什么,最好自己承认。”林姐想到就觉得烦,“别等待会儿我们澄清的时候甩证据,还死鸭子嘴硬。”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皆是来回变幻,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经纪人甚至还想胡搅蛮缠几句,却已经有两个演员率先承受不住,惨白着脸道,“是我们下的药。”
“但是其他人肯定也知情!”他们突然忍无可忍地吼起来,“否则昨晚怎么会那样了还不肯走!都过敏了还要在包厢里面留着!”
昨晚包厢里面最起码有十人表现异常,但是带来气泡水的只有他们,蓝绡流冷冽的目光在他们的脸上逡巡,最终很轻地嗤笑了下,“我管你们。”
不管知情还是只是察觉到状态不对硬撑着,剧组后面自然会去调查,真要是什么都没做当然安然无恙,否则的话就很难揭过了。
明明没有太重的意味,但是两人都打了个寒颤,等蓝绡流走了以后周遭都没有动,两位演员却双腿发软地跌坐下来,大汗淋漓地哆嗦。
“绡流!”舒远栖却猛然反应过来般追了出去,细看下才发现的脸色不止是憔悴,眼角余红未散,甚至有点人不人鬼不鬼的,昨晚到底经受了怎样的折磨不言而喻。
蓝绡流怀疑他不但喝了自己给宁随准备的那瓶,就连其他演员下药的那瓶也喝了,否则没理由只有他出事,其他人都只是过敏。
盯着这张脸,蓝绡流的眉眼时而阴沉时而舒展,也不知道是在思索些什么,直至片刻倏然笑了,“舒远栖。”
他其实没有舒远栖这么高?,但是走到面前的时候,依旧会有种带着血腥气的压迫感,仿佛他压根就不是那个脆弱得任由拿捏的新人,而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最终赢家。
舒远栖只觉得背脊寒意升腾,竟是控制不住地战栗出鸡皮疙瘩,恐惧在刹那间压过了所有汹涌的情感。
雪白纤细的手掌抚上他的面颊,又是激得阵阵寒毛倒竖,蓝绡流呢喃道,“本来都没打算好好拍戏的……”
“但是现在得弥补他了。”
“所以要听话,明白吗?”
舒远栖几乎从来没有在蓝绡流的口中听到“他”这种字眼?,蓝绡流的眼中只有愉悦或者是被妨碍这两种东西,绝不可能有特定人或者事。
现在现在特定的人和事出现了,舒远栖知道肯定是他的经纪人宁随,舒远栖无法理解除了那张明朗漂亮的脸和脾气,到底还有哪点值得蓝绡流放在心上。
但是他能够理解到的是?——
这辈子他都不可能留得住蓝绡流。
现在他们的交集便只剩下拍戏了。
一夜过去宁随的过敏就消得差不多了,只剩下点淡淡的痕迹,路上的时候沈星燎开车,还顺便递给他膏药让他擦。
“昨晚他们三人都没有回来。”宁随虽然说了让他们反省的话,但是这还是头次遇到他们真离开了,不免有点焦虑,“没事吧?”
“没事。”沈星燎示意他去看群消息,“蓝绡流基本把事情解决了,待会儿你去看看他,剩下就是我的事。”
蓝绡流是在群里让沈星燎去处理那两个演员的,既然都已经主动承认,该如何受罚就如何受罚,其他演员也得彻查免得有漏网之鱼。
至于蓝绡流自己,他在整件事里面完全没有讨到好不说,脸蛋被家里两人揍得青紫,走路也是瘸的,不管到哪里都会收获到异样的目光……这辈子上辈子就没有这么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