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难得没有躲避而是直直看着她紧张僵硬的侧脸,想,如果是她,如果是我,她也会无条件站在我这边吗?
不会吧?毕竟能看见妖怪,和无所不能的超能力,怎么看都是后者更让人不快。
我不会坦白,就像夏目也不会坦白。
要说是什么时候开始察觉到不对劲的话,果然还是第二次见到黄濑凉太那人的时候。
这人也很奇怪,属于我能看透,但不理解的类型。
第一次在竹内阿姨的婚礼上我就看到他对神川时高时低的好感度了——这里时高时低指的是一般漂浮在“抱有好感”的数值上,偶尔会突然飙升到“喜欢”,又马上回到“抱有好感”。
然而这个明显对神川有好感的人,却提出要帮她追我。
我不理解,看起来她也不理解。
不过第二次在魔术秀见面时,黄濑仍然憨头憨脑地选择了用“激将法”试探我的态度。
……该说不说,让他成功了。
我头一回感受到这种感觉,尤其是看到他在把神川扯进怀里后飙升的好感度时……有种想揍些什么的冲动。
我觉得我可能是被挑衅到了,却也隐隐约约意识到什么。
但是意识到了又怎么样,没意识到又怎么样,我并不想为自己的生活再增添些不必要的改变。
她依然处于兵荒马乱的霉运中,时而感冒发烧,时而路遇劫匪,最严重的一回是她恶鬼附体半夜出走,被一只鸟妖抓走,差点就死掉。
我救了她,也不可避免地被她看见了脸。
那是我头一回有了“干脆就坦白算了”的想法。
但她最终没发现。
不得不说她偶尔脑回路真的很奇怪,居然因此得出结论自己“陷进去了”。
我听见她在心里下定决心想追我。
麻烦。
……但不知为何她没有行动。
不是失望,而是我都已经做好准备见招拆招了,有点可惜而已。
哦,还是有点行动的,比如圣诞前的那次意外的通话。
她在电话中发出圣诞邀约并且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时,我感到好笑的情绪大于了觉得麻烦。
她真的,还蛮可爱的。
(但我否认母亲说我“笑得这么开心”这件事。)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我同意了她的邀约。
但这不代表我会接受粉色的围巾,大红色的围巾也不行。
……原来是织给芬达的。
还是一整套。
打扰了。
我一向不喜欢过圣诞节,这样那样的原因我就不说了,今年圣诞节多了个“齐木空助回来了”的理由。
偏偏挑在这个时间点从天而降,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他不会干什么好事,因此在他看向神川时,我反射性挡在了二人中间。
果然,在他发现神川是他的粉丝(?)后,就连她更喜欢谁都成为了比赛的项目。
毫无意义的比赛,即使她是那家伙的粉丝,依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我,这有什么好比的?我不懂。
只要齐木空助在国内的日子,就少不了比赛,各种各样的比赛,烦得不行。
当天晚上下起了雪,我听到芬达呼救,虽然用千里眼看到无事发生,她只是找了个地方等下雪,但我还是过去了一趟。
于是我也跟着看了一场雪。
问我这次是因为什么?哦,可能是不想和齐木空助比赛吧,不可以吗?
她睡着了。
我在想要不要把她送回去,以免再次感冒,毕竟超能力者也治不了感冒。
上次以后,我时常会有“要不就坦白”的想法,大概是夏目也坦白了,说实话,我完全做好了暴露身份的准备,如果她发现不对劲,我告诉她真相。
因此解除透明化也不是不行。
在我即将碰到她的那一秒,她忽然醒了。
看来这次也错过了机会。
她迟迟没发现我的秘密,而我,也没想到齐木空助留了后手——他把超能力抑制器做成了珍珠发箍的样式,送给了神川。
这次让他得逞,还真给我添了些麻烦。
问题不大,虽是超能力者,我也从不想要依赖超能力。
但是笨蛋三号黄濑凉太,该怎么说,嗯……他执着于在我面前展现出与神川的亲近,以试探我的态度。
但凡我真的表现出异样,他会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心情。
也就是拥有所谓的“危机感”。
因此我什么反应都没有,任由他自己脑补,我为什么要提醒他?我没有那么好心,而且说真的,我看他挺不爽的。
……收回我的话,这个头箍真的问题很大。
女生实在太难懂了。
神川猜到了什么,这倒是在我意料之中,以她的头脑,猜不到比较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