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梦中情校毕业的特殊滤镜加持,西芙看向撒希尔的眼神多了几分热情和亲近。
“还可以,我修了双学位。”
这句话放在别人身上,西芙一定会认为对方在无形装逼。
但撒希尔说出来,就像是在讨论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坦然正常。
西芙心中对于上司是天之骄子的认知,再次被刷新。
“你的未婚夫呢?”
见西芙只是眼睛亮闪闪地看着自己,撒希尔嵌在脖颈中央的精致喉结滚动了两下。
“他是学国际政治的,和部长您是一个专业吗?”
“不是。”
“噢,那估计部长您应该不认识我的未婚夫吧。”西芙无意识地拉长着尾音,当她处于犹豫状态的时候,总是会表现出一些不自知的小习惯。
最后,她还是决定以告知伴侣的名讳作为话题的结尾,“他叫图兰·佩西。”
平平无奇的名字,丢到人群里面找不到的姓氏。
西芙笃定撒希尔不会对此产生任何印象。
而对方,也在她意料之内仅仅扬了扬英挺的眉梢,尔后便埋头在公事之中。
豪车又行驶了十分钟,即将到达终点。
不欲打扰他的西芙选择转头欣赏着窗外的景象——漆黑而沉重的欧式雕花大门开启,两道炫目的车灯刺破浓稠的夜幕,照亮了众神晚宴的纯白雕塑,和两旁小天使捧金杯的喷泉塑像。
他们正在进入一处庄园。
一处大到可以停下无数两加长豪车的半山庄园。
司机熄火,隔音板也随之缓缓降落。
有穿着蓝白服装的侍者打开车门,一手挡在车顶上,恭敬地弯腰,将西芙从车座上搀扶了出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高跟鞋彻底离开车厢的那一刻,西芙突然听到撒希尔似有似无的低语。
冷冽的嗓音,夹杂着平淡到忽略不计的嘲意。
“他竟然告诉你自己姓佩西。”
……
由数十人组成的大型乐队,在大厅的东北方奏响悠扬和缓的交响乐。
铺着红丝绒的长方形餐桌上,可口的点心和新鲜的水果被盛在一盘盘的水晶盏中。
或俊秀、或俏丽的侍者穿行在人群间,送上鲜红的葡萄酒和色泽金黄的香槟。
如果不是前来迎接他们的中年夫妇沉着一张面孔,西芙会以为晚会开启的时间恰好在九点。
“撒希尔,你到得太晚了。”
“抱歉,父亲母亲,有重要的项目需要加班。”
撒希尔微微垂首,从宽阔的肩膀,到瘦窄的腰腹,整个人如同立在庭院中的一棵修长柏木。
“算了,回来就行,正好那几位要介绍给你认识的千金还没有走。”
出来打圆场的中年美妇话说到一半,冷不丁看见明白这场晚宴是何性质后,努力缩在撒希尔背后的西芙,精心修饰的挑眉轻轻皱起,“她是谁?”
“舞会怎么能没有女伴?”
撒希尔扣住近在咫尺的纤细手腕,将西芙拉到身边,瞳孔衬出理所当然的态度,“她叫西芙。”
“你的舞伴应该在里面,而不是——”
“好了,尤莉。”
起初的难堪不见,普莱斯先生的面色率先恢复平静,他充满审视的目光扫过西芙的脸庞,意味深长地说道,“既然是撒希尔带来的女伴,那就看看再说吧。”
西芙的手腕被包裹在撒希尔的掌心,一刻也不能放松。
她被迫与自己的上司并肩进入大厅,如新挖出土的文物一般接收来自四面八方的注视。
好奇、惊讶、嫉妒、探究……
五花八门的情绪,一寸一寸游走过西芙的肌肤。
她感觉到后颈竖起了细小的浮粒,可表面上还要维持着镇定与从容。
就算屁股后面着火了也不能惊慌失措地尖叫,是她入职第一天撒希尔颁布的法则。
“挽住我的手。”
英俊到极点的青年,吐出令人浮想联翩的命令。
下一秒,他又公事公办地压低声音对西芙说道,“等会儿有人来,你要替我挡酒,我今天还要开车回公司处理项目。”
“……好。”
西芙苦着脸。
在她24年的人生之中,要说最不擅长的事,大概就是喝酒。
端起酒杯的第一杯嘉宾率先到来,是位打扮得格外娇艳的年轻女士,十公分的高跟鞋踩出妩媚摇曳的身姿,猩红的指尖托着透明的酒杯,香槟的金黄酒液泛出一个个细小的酸甜泡沫。
“撒希尔,你回来得可真是晚。”
她无视了西芙的存在,熟稔地撒着娇抱怨道。
“不好意思,莱瑟小姐,公司事情比较多。”
对方称呼他的名字,他却称呼对方的姓氏。
这样直白的疏远令漂亮的小姐有些挂不住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