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蓁蓁,被锁链捆着,浑身是血,极力地扒拉着锁链,奈何脚被束缚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水漫过膝盖,直至脑袋。
当水没过脑袋,会停留几秒钟的时间,然后才会慢慢退下。
这个过程,相当熬人。
而此时的江蓁蓁,已经经历过一次涨潮,浑身湿透,血染着浑水,冻得不轻,身子止不住地一直在抖,但她的面色却很淡然。
她垂着脑袋,吐出一口热气,闭上眼睛,等着再一次的酷刑。
君越尊上看着她一身的伤痕,眼底闪过一丝不忍。
她……这到底是受了多少罪啊!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息情绪,跳下水牢,抬手便打碎了锁链。
江蓁蓁一个不察,朝前摔去,刚好摔进君越尊上的怀里。
感觉到头顶抵到一个胸膛,她顿了一下,下一刻,鼻息间嗅到了熟悉的气息,不由得安心下来。
“师尊?你怎么来了?”
两人离得很近,君越尊上几乎是瞬间就感觉到了江蓁蓁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
她是这样的信任他。
可他却……
君越尊上难掩愧疚,给了喂了一颗丹药,抱起她走出了水牢:“为师来带你离开这里。”
离开?
江蓁蓁有几分意外。
按照原文的描述,君越尊上从不做规矩之外的事情。
而所的谓规矩,自然就是齐山派定下的。
现下,她是齐山派认定的细作,在此处受罚,按理说在尊上看来,这就是规矩。
绝不能坏的规矩。
谁都会救她出来,但君越尊上不会。
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更不应该说要救她的话。
她想过无数离开水牢的办法,却没有想过,来的人,会是君越尊上。
“为什么?”江蓁蓁声音虚弱,“师尊这样做,想过后果吗?”
救下她,他可能和她一起被赶出齐山派,并且背上什么被妖女迷惑地骂名,钉在齐山派的耻辱牌上。
他……不怕吗?
他是应该要怕的。
“为师不在意什么后果。”君越尊上沉着声音,听不出来情绪,“你放心,无论有什么后果,都会由为师一力承担。”
若是换做上一世的他,是绝不可能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
但已经死过一次的他,突然发现,周遭的一切,都只是一个骗局,他又如何会像以前那般死守着所谓的规矩不放?
这一世,他要知道一切答案,不想再死得不明不白了!
江蓁蓁却不知道他的所想,只以为他是心怀苍生,这才会巴巴地来救她。
他向来如此,先人后己。
但她不能让他陷入这样的境地。
她是为了保护他而来的,不是为了拖累。
所以她抓住君越尊上的衣角,摇了摇头:“师尊,你回去吧。”
“什么?”
“你已经做得够多的了,回去吧。”江蓁蓁很是认真地说道,“之后的路,我自己知道该怎么走,师尊你记着,我逃走一事,与你没有任何干系。”
这些天,她被折磨得太狠,声音沙哑,说话十分艰难。
但即使如此,这些话,她也尽可能说得无比干脆利落。
她算是给了他充足的台阶下。
他要守着他的规矩,她就替他守着。
君越尊上涩然一笑,不仅没有顺着台阶下,反而握住她冰凉带血的手:“你在说什么啊。”
江蓁蓁意外地看向他:“师尊?”
“你是我徒儿,从前是,现在也是。”君越尊上一字一顿,“从今往后,为师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了。”
不过就是一起背上骂名而已。
他都死过一次了,怎么还会怕这个?
江蓁蓁:“???”
她这师尊,人设是不是崩掉了?
当夜,在江蓁蓁不明所以的目光下,君越尊上抱着她,避开所有人,离开了齐山派。
两人在山下的客栈暂时歇脚。
“师尊,你……知道你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吗?”江蓁蓁看着给她喂药的君越尊上,还是忍不住问道。
“知道。”
江蓁蓁觉得他应该不知道:“他们都觉得,我是细作,你知道什么叫做细作吗?”
“嗯,知道。”君越尊上吹凉药,递给她。
江蓁蓁扶额:“师尊,你可能也会被人当做细作。”
“嗯。”
就,嗯?
“师尊,你可能永远也回不去齐山派了。”
君越尊上笑了:“那就不回去了。”
江蓁蓁:“???”
“好了,先喝药吧。”
江蓁蓁接过药,捏紧手里的梅子,一饮而尽。
她刚要用梅子压一压药气,却突然发现,碗里的药居然不苦。
在五长老跟前喝了太多恶臭的药,一时间碰到如此清新脱俗的药,她多少是有点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