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觉得。”沈程笑，“所以，你没必要避开我。”
江蓁蓁顿了一下，抬头对上沈程带笑的眉眼，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那感觉，并不让人讨厌。
就连她不太喜欢的漂亮脸蛋，长在沈程脸上，也罕见地让她不觉得讨厌了。
江蓁蓁身体腐烂得愈发严重，尸斑有时候居然蔓延到了脸上，尸臭也更加明显。
江父和纳兰家的老爷子经常来看她，他们也像是什么都闻不到一样，对她照常的好。
不过她自己却无法忍受这尸臭了，于是她开始抓紧时间，做许多的事情讨好沈程，想办法让江父帮他，让他感觉到幸福，可他的反应，却都不是很高兴。
“沈程啊，你喜欢什么呢？”
江蓁蓁。
沈程板着一张脸：“没什么太喜欢的。”
“那……要怎么做，你才会觉得幸福呢？”
只要你在，就已经很幸福了。
“不知道。”
江蓁蓁暗道，得到得太多，并且欲望太低的人，真的是很难讨好啊。
比如沈程，他好像什么都有，所以对什么都不在意。
以至于，她都不知道做什么才能让他觉得幸福。
对此，江蓁蓁很惆怅。
“蓁蓁，你不用为我做太多事情的。”沈程替江蓁蓁上药，“玫瑰花有刺，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不能直接用手去摘的吗？”
江蓁蓁笑吟吟地看着他：“那收到玫瑰，你会觉得幸福吗？”
“不会。”
好难讨好！
更让江蓁蓁惆怅的是，她的身体开始逐渐地变得僵硬，有时候早上起来，需要很久才能动弹。
甚至有几天都赶不上吃口热乎的早饭。
尸臭和尸斑也愈发明显，到了怎么都掩饰不住了，可令她惊讶的是，庄园里的人，居然没有人对此表现出任何意外。
这反应，叫她觉得自己是自己的嗅觉有问题。
直到有一天，沈程上班的时候，她出门打算买点甜品吃。
在走进店里的时候，一个小娃娃大声嚷嚷：“好臭啊……怎么会这么臭？”
那一刻，江蓁蓁才明白，不是她的嗅觉有问题，而是庄园里的人有问题。
晚上，沈程回来，放下包，照旧笑吟吟地走向她：“听说你今天出门了？该不会又给我买什么东西了吧？”
江蓁蓁托着下巴：“沈程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嗯？”
“为什么要让庄园里的人都装作看不见我脸上的东西，也闻不到我身上的气味呢？”江蓁蓁疑惑道，“是你吧，如果不是你，好像也没有人能让他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吧？”
沈程身形微僵：“我没有……”
江蓁蓁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沈啊，做人，最重要就是诚实。”
沈程看着她，沉默了。
“这算是默认吗？”江蓁蓁说道，“可为什么呢？沈程，你就不觉得我很古怪吗？不觉得我可能有什么很严重的传染病，亦或是，你不觉得我是妖邪什么的吗？”
“不觉得。”沈程依旧表现得很冷静。
江蓁蓁：“那在你眼里，我身上这些气味，是什么呢？”
沈程抿紧唇，没应声。
“而且我脸上的斑，时有时无，你也不觉得奇怪吗？”
沈程依旧沉默。
有那么一瞬间，江蓁蓁觉得她不是怪人，沈程才是。
他的反应也太奇异了。
“你就不担心我会害你吗？”江蓁蓁摸了摸下巴，“要我是你，我一定会觉得自己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从来就不怕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一次，沈程倒是回答得很快。
唔……
沈程在后院种了那么多招鬼的树，确实是不怎么怕鬼。
“我也从不怕你。”沈程眼眶微红，伸手拥她入怀，“我都知道的，蓁蓁，我真的什么都知道。”
“啊？”
他知道个屁。
她是个尸体，他知道么？
“我不怕你身上的尸斑，也不怕你身上的尸臭。”
江蓁蓁：“？？！”
尸斑……尸臭……
他是怎么知道的？！
挂逼吧兄弟！
“我怕的，是有朝一日，你会彻底醒不过来。”沈程哽咽道。
第136章 ：白月光她原地复活（33）
尸斑尸臭算得了什么，比起他晚上走进江蓁蓁的房间，却无法从她鼻息间感觉到一丝气息比起来，这真的什么都算不上。
江蓁蓁错愕不已：“你……怎么会……”
怎么会什么都知道？
那他该不会也知道，她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江蓁蓁只觉得背脊发凉。
“别问，什么都别问。”沈程说道，“好好待在我身边，你什么都不用做，我都懂，真的，我什么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