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即将说出口的话。
“你，该不会怀疑凶手在我们之中吧？”
林玖没想到他思维跳跃这么快，但也坦然认了，“对，当然，我并不是怀疑玩家提前杀了那人，毕竟不同时间投放玩家存在不公平。”
“而且，那人的伤口也并不像是玩家的手段。”
“我只是有一个联想。”她话音略缓，“你看过‘无人生还’吗？”
方以智摇头，“没看过。”
“那是一部非常经典的推理作品，一群人被困在岛上，他们一个接一个的死去，而凶手就在他们之中。”
“你没看过也没关系，我只是想排除掉一种潜在可能，哪怕它非常离奇。”
“在我们这些玩家接管这五个人身体之前，他们显然是有着自己独立的剧情线的，有着自己的职业、朋友圈子、爱好，坐上这趟航班的目的也各有不同。
“那么理论上来说，他们也有可能是凶手。”
方以智倒吸一口气，越想越觉得毒辣，“这谁能想得到啊？”
他试图推演了一下，五个玩家将整座飞机翻了个底朝天，甚至动手对乘客严刑拷问，结果最后才发现凶手是玩家的五个原主之一。
这玩笑真踏马开大了啊。
“那结果呢？”方以智有些紧张，“你发现什么不对劲了吗？”
林玖摇头，“很遗憾，我们的身份看上去都很正常且普通，并不存在什么隐藏邪.教徒、监狱出逃人员之类的。”
方以智松了口气，也觉得有两分可惜。如果这个剑走偏锋的思路是对的，他们说不定就真的歪打正着，快速通关了。
林玖拿起手机，“20点47分了，已经过去了24分钟。”
刚好这时，徐可可也从公务舱那边走过来，朝他们招招手，“走吧，那女人看上去已经冷静下来了。”
“好，”林玖跟在徐可可身后，刚走出两步悄然转身，在唇边竖起手指，示意方以智不要向其他人提起这件事。
方以智微愣，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奇异感受，但还是老实点头。
那年轻女人正坐在最前方的商务座，手里捧着一杯热腾腾的水。只是不知道是飞机太过颠簸，还是她手在抖，轻易就能发现那纸杯在颤动。
杜策略让开一些位置，“我刚想问问她，你们也来听吧。”
女人抬头虚弱的看了眼林玖和方以智，眼中一片灰暗没有任何神采，随即又垂下目光，手指越发用力的捏着水杯。
杜策不知是没看到，还是看到了并不在意，平静的发问，“说说看，你从上飞机以后的见闻。慢慢说，现在你是安全的。”
女人沉默了数秒才开口。
“我叫姚清，这次是去C国旅游的。上飞机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那个靠窗的男人先上飞机，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戴上了耳机，我们也没有说过话。”
“这航班不含餐，所以我带了面包上飞机，就着矿泉水给吃掉了。期间那男人一直在玩手机，好像是打游戏吧，但我不认识那个游戏。”
“大概七点四十分左右，空姐就关灯让大家休息了。”
“我记得那个时候，这男人还好好的，他从口袋里拿了眼罩出来戴上。我本来就有点晕机，所以也想睡觉了。”
“期间我应该是睡着了，总之，半睡半醒吧。飞机的引擎声音太吵了，我戴了耳塞，也没听见别的动静。”
林玖发现，虽然姚清在发现男人死亡之后非常的惊慌，表现得颇为歇斯底里，但到了公务舱以后，竟然冷静得非常之快。
手上还颤抖着，可说出来的话却平铺直叙、条理清晰。
“你的耳塞呢？能看看吗？”徐可可说。
姚清反应有些迟钝，半晌才从衣服口袋里翻出来两个软塞，“给你。”
徐可可也没避讳她，直接往耳朵里塞，体验了大约十来秒才拿下来，“隔音效果不错，如果有人小声说话，在引擎声音掩护下应该听不到。”
前提是，真的睡着的话。
林玖也顺势开口，“还记得起飞时间吗？”
姚清停滞了一秒，她以为这些人都是乘客，都应该知道这个信息。但她还是压着疑问老实说，“七点二几分，具体我忘了。”
“你醒来的时候，还没有开灯，你怎么知道那男人死了？”
姚清：“当时我耳塞滚到地上了，我就弯下腰去捡。其中一个掉在他的脚边上，我就说了句对不起，凑到他旁边。”
“那会我用手机屏幕照了一下，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