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太婆点点头:“嗯,还有吗?”
陈乔玉笑道:“还有的,最后一个菜是用辣椒姜葱蒜苗炒的咸鱼干,这咸鱼干本身特别咸,昨天晚上泡了一晚上水,才把味儿漂淡的,今天吃着味道不错,炒过之后鱼干的韧劲儿还有,味儿没那么大了,但咸香口还在。”
姚太婆满意地点点头:“按说我是不吃这些味道大的东西的,但你既然拿来了,我也就尝尝。”
陈乔玉笑道:“知道您喜欢尝新鲜玩意儿,所以一做好就给您端过来了。”
姚太婆嗯了一声,优雅道:“放着吧,我中午吃。”
自从上次姚太婆说过陈乔玉送菜不诚心,卡着饭点过半再送,叫人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陈乔玉就学乖了。
这不,今天这就早早送来了,姚太婆显是还没做午饭呢。
陈乔玉把饭菜放下,用竹簸箕反扣盖上,防止野猫偷吃。
然后屋前屋后帮忙收拾了好一会儿。
其实姚太婆算是爱干净的人,但是老人家年纪大了,体力不那么够,眼神也不那么清楚,总有看不到的地方,陈乔玉就偶尔来收拾一番。
这一收拾,到了中午,姚太婆自己起身去蒸了米饭,然后把三个菜放在饭上蒸了。
吃着味道确实奇怪,但姚太婆还是秉承着不浪费的原则,吃得差不多了。
吃完饭,姚太婆拿手绢擦擦嘴,又用了一杯茶漱口,才慢悠悠开口:“这东西味道大,一般是不待客用的,但南边有南边的饮食习惯,咱们吃不惯,也不必瞧不起。”
陈乔玉点点头:“没有瞧不起的。”
“这就对了,你可以按着你的口味改,但是人家流传下来的东西,自然有人家的道理。”
陈乔玉认真听着,一边把天井里枯萎的花草给换了个位置。
姚太婆在旁边看着她干活,问道:“那个粉丝煲,用的就是你作坊做的红薯粉?”
“是啊,您吃着怎么样?”陈乔玉赶紧询问姚太婆的意见。
“味道不错,能吃出来做得细致,你做这么个事儿,很好,比种菜卖菜好。”姚太婆难得夸了陈乔玉。
“你生在农村,离不开土地是真,但是也不能一辈子就只看着那两块土地,土地能养活你,但是难养好你。”
“姑娘家家的,别听他们说的那些话,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女人只要相夫教子就可以,不必做什么事……你想做就做,还要做到。”
姚太婆虽然没直接说作坊的事儿,但听这口气,显然是对陈乔玉开办作坊表示了极大的赞同。
陈乔玉心中既感激又欣喜。
她对自己要做的事一向很坚定,也不会轻易因为外界的话语而改变自己。
但姚太婆能夸她这事儿做的好,陈乔玉心里还是觉得特别温暖,特别有干劲儿。
“我还怕您跟别人一样说我瞎折腾呢。”陈乔玉道:“我跟青杨现在日子好过了,我那几个叔叔伯伯旁敲侧击问我怎么不去找青楠,成天瞎折腾这些,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姚太婆淡淡道:“你管他们做什么,他们要是能耐人,就帮你去找,他们不找,就少来对你指手画脚。”
陈乔玉颔首,她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她作为晚辈身份,不好说。
姚太婆这话就说到她心坎里了。
不怪她有脾气。
当年余兰香生病,找亲戚借钱,这些叔叔伯伯躲得老远,恨不能当场划清界限。
后来青楠乔丽虽然并没有说是被卖,但是最后也只送到了陈家二姑那里,陈仁陈义陈孝这几个叔叔伯伯也没见过帮忙。
至于去年发现青楠乔丽被卖,来出头的是大舅一家,也没见过叔叔伯伯当时说要找青楠。
现在是看到陈乔玉日子越过越好了,觉得她过得太舒服了,不行,他们就不舒服了,非要给陈乔玉上点儿眼药。
好似陈乔玉一天不倾家荡产废寝忘食地去找青楠,就是她贪图享乐,置亲弟弟、陈家血脉于不顾。
陈乔玉几次听到这样的风言风语,心里都不舒服。
但是她的性子不算泼辣,并不会跟那些人主动产生冲动,便只能当做听不到。
也就是跟英子金二婶和姚太婆说说。
姚太婆说道:“你别管别人说什么,这世上许多人打着为你好的名头,叫你做这个,叫你听那个,都未必是真心的,甚至许多人都是为了看你笑话的。”
陈乔玉点点头:“嗯,我知道的,我其实一直都在找,现在时常都有外地的信件寄过来,但是对了特征,都对不上,所以也没法子。”
陈乔玉确实感到很为难,她没有天眼,没有网络,无法收集到许多信息。
但她已经竭尽所能地把信息散播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