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牛车的老汉说道:“嗐,就是这开放闹的,人家说可以承包,但没说让倒卖物资,好些人趁着这阵子霍霍,这不,闹大了,出事儿了吧!”
老两口把这几天的事儿给陈乔玉说了,陈乔玉这才知道原来事出有因。
大芦沟村砖窑厂的会计,偷着把好砖计成残次品,然后半夜跟自家媳妇、兄弟偷着把这些“残次品”拖出去。
卖给那些承包了地,要盖鸡窝盖猪圈,甚至修房子的人。
月牙湾的是个四十多的老赖子,更狠,把大队的电线给剪了卖了。
全队人花了几千块费大力气拉来的电线,被剪了好几段,
关键是剪下来的电线,最后就按铜线卖了八十块钱。
一个电表安装的时候六百块,敲了之后根本不值钱,就卖了十几块钱。
老头感慨道:“真不知道咋想的,偷点儿米面粮食都没这么招人恨。”
“可不是么,咱们村拉电线要四千两百块钱,全村人攒了多少年都没攒到,月牙湾去年在信用社贷款拉的电线,这人说剪就剪了。”
至于镇上,那就更多人倒卖厂子物资了。
闹得太大了,所以前些天直接抓了一波人,听说最严重的要吃花生米了。
陈乔玉隐约想起来,之前看的小说里看到过这个,她还以为要过两年,83年才开始呢。
没想到现在就有雏形了。
但按着赶牛车的老两口说的事儿来看,确实该抓!
这都什么人啊。
老两口说道:“所以连柴油也不敢偷着卖了,所以咱们才出来拉牛车。”
“原来是这样。”陈乔玉明白了。
说话间,就到了姚家村,陈乔玉赶紧下车,好在村里看着还算平静。
老宅里没人,青杨今天要上学,钟斯年是长在山上的,除了吃饭不下来。
她走之前给钟斯年留了纸条,估计这几天钟斯年连下山都懒得下。
陈乔玉把东西往屋里一放,赶紧跑去英子家。
正巧柴爱花也在英子家,两厢一核对,果然跟老两口说的一样。
陈乔玉前脚离开枫桥镇,后脚镇上就出事儿了。
因着查出来镇上工厂有人偷着倒卖计划物资,开始全镇清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揪出了好多人。
柴爱花家里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但一直也做着挑担做生意的行当,经验丰富。
遇到这种事儿,直接就说要收摊回去,这几天不摆了。
英子本来还觉得有些可惜,她觉得最近风气都开放了,再说他们也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儿,农副产品,犯不上。
张永华更是心疼得不行:“少摆一天就少赚一天的钱呐!”
他们家才找姚大勇买了小鸭子,还欠着债呢。
柴爱花直接瞪着张永华:“你收不收摊?不收摊你自己摆!被抓了别找我捞人!”
张永华在“不挣钱”和“被抓走”之间艰难选择,最后还是选择乖乖听柴爱花的话。
所以从抓人那天开始他们就没再摆摊了。
柴爱花坐在英子的床沿边上,劝解陈乔玉:“没钱往后还能再赚,但要是人出事儿了,可就不是钱能解决的了。”
陈乔玉十分认同柴爱花的这个想法,要是她,肯定也第一时间收手了。
不过她的信心比柴爱花足:“我这次去县城、省城,人家都开放了,镇上肯定会再安排的,不可能一直不让做生意的。”
大家纷纷点头:“这样最好了。”
其实这会儿不卖烧饼也没什么,他们三家都各自有自己的承包地,这会儿都一头扎进承包地里了。
陈乔玉也去看了看她“雇”的那些阿婆婶子,有些撒下去早的种子,都已经冒芽了。
陈乔玉又把这回从县城和省城买的种子给分了一些下去。
她知道有些人会悄悄把她买的种子留下来,种到自己家里去。
但是向来雇人干活就没有不被占便宜的,她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看着,一粒一粒种子数着叫人给她计数。
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反正最后除了一分地一块钱的辛苦费,其余都是计数给钱的,多劳多得。
况且,一斤农家菜拿去现代最起码能卖三块五。
按一百斤菜来算,种子钱顶多一两毛,辛苦费算一块钱吧,分成顶多也就一块钱。
她付出老家这边的两块两毛钱,回头去现代能卖三百五十块。
这是什么概念呢,两块两毛钱,在老家这里能买十五斤粮食。
三百五十块钱,在现代她能买一百五十斤粮食。
粮食价格大致参考的是这份资料,部分物价因为女主不要票所以提高一些,毕竟票限额,但都在合理波动范围内
一本万利的生意,她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