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不住打击,消极避世, 刚出事那会我还前去看过她,她以泪洗面,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后来,便闭关了。”
她抚着脸颊,有些黯然:“仔细一想,我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了。我是个凡人,当初年轻之时,他们带着我跟着他们一起修炼,一起除妖,上天入地,去哪里都带着我一起玩,现在想来,真是岁月催人老,时光不再。“
以为提及她的伤心事,姜婵放下筷子:“抱歉……”
温娘笑笑:“没事,如今有闻涿这个傻子,日子过的也算快活。”
提到闻涿,姜婵便抬头朝坐在她对面的闻涿望了一眼。
他就像根本没听见她们谈话一般,一脸兴奋地在给姜婵夹菜,面前的小碟都被堆得满满。
姜婵:……
她凉凉望去,闻涿依旧在兴奋地给她四处添置着,还怕她够不着的样子,将几道一眼便知好吃的菜摆在她眼前。
闻涿自今日见到她起便一直处于这种兴奋的状态,亢奋的像是个好朋友终于来家作客的小朋友。
见她望他,闻涿赶忙展示了一下:“这是新筷子,我没用过的。”
他又道:“阿婵,你快吃啊,这道炙烧腊鹅可好吃了。”
姜婵在他示意下夹了一筷,果真肉汁浓厚,细密美味。
见她笑了,闻涿也跟着傻乐。
温娘闷不做声看着这一切,眼神轻飘飘地扫过闻涵,似在确认什么。
闻涵一脸丢人地捂着眼点了点头。
温娘收回眼神,抿了口酒来借此掩饰挡不住的笑意。
闻涿这傻子,往日里吃喝玩乐,纨绔不已,如今眼光倒是好了一回。
替她瞧了个这么合眼缘的儿媳妇儿。
*
饭后,闻涿陪着姜婵在咸宁闲逛。
咸宁城庞大,修仙世家旁多,因此就算是天黑了,街上也丝毫没受影响,热热闹闹的。
姜婵径直走向咸宁最大的酒楼中,在高层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见她这般,闻涿便明白她根本不是想出来消食,但他没多问,只是陪着她坐了下来。
咸宁主街上人来人往,姜婵挑的位置视野好,可将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尽收眼底。
守了好一会,仍是没能找到。
闻涿见她神情认真:“阿婵,你在找谁?”
姜婵没想隐瞒他,诚实道:“桑昭。”
她顿了顿,又转头看向他问:“你知不知道那个袁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南海当家的?”
“啊?”闻涿想了想:“自我有记忆起便在了吧,他好像在岛主年幼时便跟在身边辅佐,后来岛主闭关,他便自然而然地主持南海一切事宜了。“
他问道:“你今日一直在问南海的事,是桑昭出了什么事吗?”
姜婵叹了口气。
自济泠仙山出来后,她与郁冶一路赶到南海,却扑了个空,不仅桑昭不在,就连袁五也不在。
听南海下人说,咸宁越寒宫问道在即,少主想去看美人,便拉着袁五一道前去了。
看美人一事确实像是桑昭会做出来的事。
郁冶清楚桑昭跳脱的性格,也没觉察到有什么不对,他离开飞鸿剑派许久,落下了许多事务要处理,便回去了。
姜婵赌不起,想着至少得前来看一眼,确认下桑昭的安全,一开始她还心存饶幸想着,也许真的是桑昭自己想来。但是到了这里,听到了关于越寒宫的一系列传闻后,姜婵的心跌到了谷底。
他们根本就是为了那个传闻而来。
为了秾华道心而来。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跟闻涿提及这些事,说桑昭现在其实并不是桑昭,她被人夺了舍,袁五大概率也并不是个好人,他们此次前来咸宁是为了当初害得郁冶家破人亡的秾华道心?
姜婵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闻涿是个单纯之人,被家中保护得太好,性情率真,更何况又是闻家一家子的重心。
她不希望把他卷入危险之中。
见她为难,闻涿有些黯然,他想到了此前在奉仙村,那时的姜婵也是如此,总是心事重重,一个人揽了所有事,冲在最前头。
“阿婵,若是为难,你可以不跟我说,没关系的。”
姜婵抬眼,闻涿一脸的诚恳又暗淡:“就像上次一样,你不想说,可以不必说的,但是阿婵,”
他望进姜婵的眼睛,满是心疼与焦急:“我自回家之后,一直在拼命地学习。不仅是不问刀,我如今也金丹了,我也可以稍微地,替你分担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