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姜婵,嘿嘿笑道:“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
姜婵这才意识到什么,恍然:“你家也在咸宁?”
闻涿一脸沮丧:“你也是为了那越寒宫来的?真是的,原先都是咸宁闻家,如今这两年越寒宫的风头越来越大,现在提到咸宁,都没人想起我家了。”
倒也真是巧了,姜婵问道:“这段时间,你见着桑昭没有?”
“她?”闻涿摇头,“自从奉仙村那事之后,我一直待在家中闭关,没再见过她,只是之前她来找过我一次,说要去什么北境寻玉尘观。”
闻涿面露嫌弃:“玉尘观的传说流传这么些年,哪有人能真正找到,我只当她发神经,当时我也正忙着,就没理会她。”
他问:“怎么,你找她有事么?”
姜婵心中叹气,摇摇头,并未说话。
闻涿也没在意她的古怪,只是一直欣喜与她的重逢。
他顾不得什么,直接上手去抓姜婵的手腕,语气难掩雀跃狂热:“左右你来的正好!你跟我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姜婵一惊,还没说什么就被闻涿拽着跑了起来。
四月的咸宁春雨潮湿,微风正凉,迎面跑动起来,风雨拂在脸上寒意阵阵。
但闻涿的掌心火热的要命,死死钳着姜婵细瘦的腕子,一片滚烫。
二人一路在拥挤的人群中奔跑,引来一路侧目。
*
闻家的宅子从外表看来显得有些简约,甚至是简陋了些许,万万想不到是外界传闻中的那个金银缠身,富气滔天的炼器闻家。
闻涿狠狠砸了几下门,一位年迈得体的老者开了门,见着闻涿有些讶异:“少爷这样早就回来了。”
瞥见身后瘦小的姜婵,微愣:“这位是……?”
“林伯,她就是姜婵。”闻涿随意又熟络道,好似姜婵在闻家是什么时常提起的人物。
姜婵正奇怪着,那林伯就像狼见了兔子,眼睛倏地冒光,惊讶望着姜婵:“您就是姜姑娘,快请进快请进,家主!姜姑娘来了!!”
这一声喊得是洪亮无比,姜婵汗颜,只觉得整个宅子的人都能听到这声喊。
闻涿心急,拽着姜婵就要进门,闻家门槛修的极高,姜婵不备,被绊了一脚,没稳住就要摔了。
下一秒摔进一片柔软馨香的怀中。
姜婵抬起眼,对上一位貌美夫人,她眼含温柔搂着姜婵,没让她摔了。
眉宇间万种风情,皮肤白皙,模样像极了闻涿,长得像是江南水乡的荷塘中,开的最婉转妍丽的一株芙蕖。
妇人扶起她,声音柔和地不像话,带着笑意:“没事吧?”
姜婵愣愣:“没事。”
见她站稳,妇人松了手,见闻涿仍旧傻不愣登地攥着人家的手腕,瞬间变了脸色。
“你要死要死要死啊!”
一连数个沉重的巴掌扇在闻涿后脑勺,直将他打的直不起腰。
妇人柳眉倒竖,一边扇他一边开骂:“能不能稳重些!这么高的门槛你跟个驴一样攥着人家往前冲!给人摔出个好歹来我头给你打烂!”
闻涿被打的脑中嗡鸣,听到他娘这样说他才如梦初醒松开了手。
他委屈地按着后脑勺,发冠都被打歪了,发丝凌乱,有些滑稽。
闻涿瘪瘪嘴,泫然欲泣:“对不起姜婵,我忘了……”
姜婵被这生动的画面逗到,哑然失笑:“没事儿,我也没摔呢。”
这么一会的功夫,门口涌来了许多人,打扮都是极为金贵的,为首的男人穿着和闻涿差不多的贴身长衫,也是一身的脏乱。
对上眼后,姜婵想起正是之前见过一次的闻涵,也正是闻家的家主,闻涿的叔叔。
闻涵对她一笑:“总算是等着你了,你没来的这段时日,闻涿天天在家里发疯。”
“叔叔!”
闻涿恼羞,偷摸着瞄了眼姜婵,白玉的脸颊都微红。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脸,一个个地对姜婵介绍:“这是我叔叔,你见过的,这是我娘。”
他指了指方才凶悍的娘子。
温若笑笑:“你叫我温娘就好了,”
她又指了指身后站着的人:“闻家这两年式微,当家的就只剩了闻涵一人,剩下的都是来跟着闻家学手艺的,跟着我们年岁久,感情也深厚。“
三三两两站着约莫有五六人的样子,男男女女都有,样貌看着都年轻,听闻林伯喊着姜婵,便都出来想着瞧瞧闻家近日来一直念叨着的恩人。
她揪着闻涿的耳尖,扭着使了些劲,直把闻涿疼的嗷嗷叫。
温娘笑道:“此前听闻你救了闻涿的事情,还没正式地向你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