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实体,就连我也没办法将她杀死,与其等到她突破束缚,重修实体杀回来,不如我帮她一把,好趁早有个了断。”
谢怀忧心:“那她,会去哪里呢?”
姜婵摇摇头:”先去南海吧。“
南海诸岛,一片寂静。
海面如同一面平镜,平静无风。
姜婵二人刚踏上地面,周自渺便闻风赶来。
“没事吧?”
姜婵点头:“司泺如今急于寻找宿体,岛主没被袁五带走吧?”
“没有是没有,但…”周自渺皱眉,“水牢机关形制复杂,担心伤着岛主,没有贸然行动。“
三人一边往水牢的方向走去,姜婵一边问:”桑前辈情况如何?“
”能觉察到她的呼吸,但无法沟通。”不知不觉间,姜婵好似已经成了主心骨,就连周自渺也在详密地跟她讲解着情况。
水牢安置在南海最深处的一座宫殿内,桑昭如今跪在门前,啼哭不止。
“所以这一切都是妖神的诡计吗?五叔也是一早便安插进来的?”
桑昭掩面,声音崩溃:“就连南海也被暗插许多内应……没有了母亲,整个南海都被圣屿殿的人玩弄于股掌是吗?”
“我这些年,究竟都在做什么,我对不起娘亲,更对不起南海的子民。”
桑昭的声音撕裂又绝望,偌大一个南海,竟是在她眼皮子地下一点点被蚕食,若不是如今东窗事发,她仍旧视袁五为亲人,为至亲。
许是桑昭的哭腔太过心碎,水牢厚重的门那边传来细碎动静。
姜婵抬眸望了一眼精致的锁阵,拔出不问。
周自渺看到她的动作:“你要做什么?”
姜婵声音轻轻,却没有回答周自渺的话,只是在安慰着桑昭:“何故将这一切安在自己头上,恶人行恶,怎么能怪罪在自己头上。“
听到姜婵的声音,桑昭朦胧着泪眼望了过来。
“阿婵…你要做什么?”
姜婵冲她温柔笑笑:“劈开这扇门,将你娘亲救出来呀。”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不问的刀光已重重砸在锁阵上。
一阵颠簸动荡,黑气笼罩的阵法开始攀爬上丝丝缕缕的蛛网裂纹。
桑昭目瞪口呆:“阿婵……”
话还没说出口,又是第二刀重重劈下。
哐当一声闷响,水牢的牢门缓慢露出一道缺口。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一切阵法都是空谈。
姜婵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上前,轻轻推开了那道尘封数十年的门。
昏暗的光线投射进牢房,正中央一个身形瘦削的女人被道道粗重的锁链捆绑着,压制在庞大的阵法之上。
阵法封印了她的五感,曾经肆意逍遥的南海女君,就是这样在无边的黑暗与寂寥中度过了这漫长的数十年光景。
好似觉察到有人靠近,她奋力抬起苍白的脸,启开唇瓣无声张合。
姜婵看清楚了,站在她一侧的桑昭也看明白了。
桑昭一瞬间泪如泉涌,冲了上去抱紧了她。
她说的是。
“吾儿昭昭。”
姜婵一刀劈在阵法之上,灵力顺着刀身流入其中,有秾华道心在,袁五延用了许久的阵法根本不堪一击。
阵法不攻自破。
久违的光明照射在桑落眼中,让她十分不适地眯了眯眼。
她的视线晃过桑昭,神情怔住。
许是因为被阵法封印了五感,又在水牢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幽禁至今,桑落看着苍白虚弱至极,样貌却并无多大的变化。
桑昭与她紧紧抱在一起,反倒像是姐妹花一般。
如出一辙的样貌,极为相似的眉眼,只不过桑落五官更为大气,桑昭应是随了她爹,更为精致漂亮。
“昭昭……?”
桑落声音有些颤抖,虽心底认定了,却是不敢认她。
事出当天,她才生下桑昭不久,飞鸿剑派事变,丈夫惨死,袁五叛变,自己被暗算关入水牢。
一切都发生的那样快,却是没想到,如今再次重回光明,女儿竟是都这么大了。
她顾不得其他,只死死将桑昭搂入怀中,恨不得将其揉进自己骨血,像曾经十月怀胎时那样让她重新回到自己体内。
“昭昭……”
母女二人重逢,那画面实在温馨。
玉鸿自觉上前,查探着桑落的身体状况,并喟叹:“幸而这阵法只是会封印五感,并未对身体本身有什么隐患,好好修养数日便是。”
桑落虽不识,却并未感知到恶意,只安静地将在场众人一一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