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盘在女孩身下,将她整个身体包裹住。
好像已经启动了许久,只是谁都没有发现,阵法自浮生涯开始,法力径直传送到遥远的另一边。
‘桑昭。'双眼漆黑更甚,望上去像两滩浓稠的,化不开的墨池。
彼时的她正摇头晃脑,嘴里哼着轻松愉悦的小调,她像是极为喜爱这首,总是哼着。
袁五跪在她身后,语气尊敬。
“司泺大人。”
“您又醒了是不是?”占着桑昭的身子,却被唤作司泺的女孩叹了口气,望着遥远的天际,似乎能感受到空气中那抹无比尊贵,金光漫漫的灵力,没有理会跪着的袁五,只是一味地自说自话道,“总是这样难缠,不知道的,该真以为您对人家念念不忘呢。”
司泺捧着脸,一脸愁苦,像极了为情所困的小女孩,却是用最甜美的声音说着狠辣之话。
“这样人家还怎么舍得毁掉你心爱的修仙界呀。”
第44章
将越寒宫的一切都交给了闻涵打理, 闻涿将谢怀背回了闻家,将昏迷不醒的他搁置在姜婵睡得客房中。
姜婵握着谢怀的手,指尖轻蹭他的脸, 只觉触手滚烫, 谢怀整个人像个小火炉, 源源不断地散发着骇人的热意。
闻涿知她心情不好, 也对众人口中的剑尊心怀畏惧,他偷瞄了眼跟在姜婵身后, 亦步亦趋的半透明身影,安静地退出了房门。
剑尊见她这般神情,知她心里难受的厉害。
他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 望着自己曾经傲然的后辈, 他又何曾不是呢。
“阿婵不知, 前辈竟是剑尊大人。”
姜婵的声音轻轻浅浅, 带着漠然与疏离。
剑尊被她话音中的冷漠伤到, 这些年跟在姜婵身边, 他也或多或少汲取了姜婵的灵力,姜婵性情烂漫天真,他早便将其看做自己亲切的晚辈。
此番若不是道心碎片现世, 唤醒了他, 他还不知要睡到什么时候去。
如今暂时稳固了, 剑尊声音空灵:“你不是想知道一切吗,我全都告诉你。“
“你知道,当今妖□□讳吗?”
“你知道在百年之前, 妖神曾经是我创办铉云宗,所收的第一个弟子吗?”
姜婵瞳孔微颤, 她抬眸望去,只见剑尊一挥衣袖,耀目的金光弥漫,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温暖席卷了她。
*
“师父师父。”
姜婵再次睁开眼,望见的是一个乌发旖旎,天真烂漫的女孩趴在自己的膝上,不过七八岁的模样,长相甜美至极。
就连声音都好似浸着蜜糖:“为什么师父给弟子取名司泺呀?”
望着那张分外熟悉的一张脸,姜婵震惊地唇瓣微张,她像是猜到了什么,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开口在回答她的问话了。
“因为师父在泺水旁捡了你,自然是随了师父的姓,唤你司泺了。”
清雅淡然,如竹叶在风中摩擦之音。
姜婵明白过来,这是剑尊在给她看过往的记忆。
“我不喜欢这个答案。”
司泺翘起嘴,好似知道师父最是偏爱她,耍起了小性子:“平庸至极,没有看到师父的用心。”
百年之前的剑尊,如今正当风华年少,公认为天下第一剑道的铉云宗,如今也正方方创立,规模小的可怜。
除却掌门司悯及其弟子司泺,也只杂役弟子四人而已。
彼时的司悯一穷二白,除了一个山头,一柄破剑,其余什么都没有。
就这四个杂役弟子还是曾经他顺手救下,人家实在穷的吃不起饭,才跟着司悯回山。
如今阳光正好,几人刚刚结束今日的练剑训练,司泺不愿休息,硬是趴在他身上闲聊。
却说了没几句,又困得只打哈欠。
“师父,你哄我睡嘛。”
整个铉云宗的山头只有她一个小姑娘,司悯不懂怎么照顾,往日里便娇惯了些。
惯出这样生怕腻不死人的甜美性格。
司悯没拒绝她,反而还拍了拍她的头顶。
司泺跟着他虽吃食不是很好,没有什么营养,一头乌发却是养的又黑又亮,散在他衣摆处,漂亮的惊人。
随即,便是一阵轻扬舒缓,又安抚的小调。
悠扬的旋律在司悯的哼唱下显得温柔至极,在这温和的春风中,像是泡在了二十年的女儿红中一般醉人。
姜婵听着这安眠的曲调,这才想起,原来那个女孩总是挂在嘴边的哼鸣,便是司悯为她唱了整整十余年的安眠曲。
*
师徒两就在小小的一个铉云宗上,练剑,学习,再时不时地一同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