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明归知道他这时候不清醒,可被触到的地方像着了火。他咬咬牙压制着这股邪火,只控着他的手更加小心的传送内力,这让韩江清体内的热意占了上风,他挣脱开来迷迷糊糊的解开衣带,这才觉得舒缓许多。
只可怜岳明归看着眼前人光裸的背脊,像送到嘴边松软糕点却担心捏坏了糕点而不敢下嘴。
缠枝的梅花抖着花苞半开半掩的直从腰窝延伸到后心,那里有一道疤,似五瓣的梅花,曾经差点要了韩江清的命。
岳明归半揽着韩江清单薄的身体,手指怜惜摩挲着那一点疤痕,却想起他招惹完人就跑的恶劣行径,恨恨磨了磨牙,还是忍不住低头咬在他肩头。
这一口倒让韩江清飘着的魂缓缓归位了。
浑身酸软无力,肩头隐有痛感,韩江清半阖眼睛,任岳明归把他放到床上捂上被子。
“灼然……”
一句习惯性的呢喃让两人都是一顿,韩江清面上不动声色,身体却悄无声息的往被子下缩了缩。
岳明归瞧着他的动作,手指捏紧了被子,脸上的笑意越浓。他看着已经闭上眼睛呼吸均匀好似睡熟了的韩江清,不由气笑,他还知道躲。
岳明归也不拆穿他面具已经溶了的事实,吹灭烛火只余墙角一盏微弱矮烛。在飘摇微渺的烛光里钻进了韩江清身边。
“师兄……”
被子下窸窸窣窣鼓起个包,韩江清想翻身,却被制住。他不回应,岳明归自然有办法让他应,黏黏糊糊的一个称谓抑扬顿挫的好像要化在二人之间。
“师兄、师兄、师兄……师~兄~”
“岳明归!”
终于受不了的韩江清捂着嘴角掀开被子坐起身,仓皇低呵。这才发现自己脸上的面具已经溶了,他看着岳明归,正对上对方敛了笑意显得更加深邃的眼睛。
正所谓灯下看美人。微弱烛光下,韩江清长发披散,一向空蒙漠然拒人千里的眼睛盈着水雾,脸颊也多了层微弱的红意,如今的他好像从未经历过那些苦楚磨难。这样好的师兄,若是生在平常人家,得父母关爱、朋友眷顾、恋人呵护,怎至于此。
岳明归心头一痛,开口想要说什么还没来得及,迎面扑来一具温热躯体,他慌忙接住去探韩江清手腕,谁知几个穴道一点,他定在原地。
看样子师兄是一点事没有,但是岳明归知道,自己要气炸了!
眼看着韩江清干脆利落的起身穿衣,岳明归咬牙切齿恨不能立刻把他抓住锁起来,但他不能。
他不顾是否会内伤,一边运劲冲击穴道,一边拖延时间。喉结滑动,嘴唇翕合,含混中带着颤抖的话音吐出。
“你又要跑?”
韩江清没有立刻回答他,待穿好鞋袜收拾妥当,这才回身看着岳明归,他还保持着伸手接人探脉的动作。
“回你应回之地吧,灼然。”
韩江清垂眸不看他悲伤难言的眼睛,言语浅淡,伸手捞起一旁的被子要给岳明归盖上。哪知岳明归心情激荡咳出点血来,伸手控住韩江清手腕。身形一转,将人压在身下。
“你——你就忍心——”
陡然拔高的音调停在半空,岳明归喘着气红着眼睛再说不下去。他看着韩江清垂下的眼帘,半晌一抹嘴边血迹,笑出声来。
一双含情桃花眼里蕴着火焰,伸手剥去韩江清外衫。韩江清察觉到了什么,他抓着被褥想要逃离,却被岳明归扣着手指按在原处。韩江清被笼住了,漆黑的影子落在他身上,不让人瞧出半点。
岳明归怒气充上心头,伸手摸到韩江清里衣时骤然发觉他身上满是冷汗。像被泼了盆凉水,岳明归清醒过来,掀起被子,两人一同裹在里面,暂时与外界分隔开。
他无助的低头去蹭韩江清惨白的侧脸,也察觉到了韩江清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该拿你怎么办——”
岳明归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扭曲在一起,心底似有一团火,微风一吹便寂灭下去,这幅骨骸连带着里面被束缚的灵魂都空荡荡的在痛。
他松开禁锢,两人位置颠倒,韩江清就伏在岳明归胸膛上。岳明归伸出手安抚的拍着韩江清的脊背,那是二人年幼时江眠经常会做的动作,只是韩江清忘记了。
“阿清,你在怕什么?
命吗?
你把我从地狱里拉出来,为什么现在又怕了……”
韩江清静静趴着,能听到身下这个人接近呢喃的话语,也能听到他均匀跳动的心跳声。
“如果你怕,我就去江底沉一遍,去南疆寻一对噬魂蛊,我要循着你的路来寻你——我要活在这里,我不认命。”
手指蜷缩攥起布料,岳明归没有再动,手掌依旧温和的安抚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