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明归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感受手上传来的心脏怦怦有力跳动的节奏,韩江清睁着眼睛注视他良久,才慢慢合上了眼睛,呼吸平稳,又陷入到一片黑暗中。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没有冰冷的江水,手上源源不断传来暖意,牢牢牵着他。
第17章 中珩
“行了行了,人活着呢,就是迷药中的太多,正常的睡觉呢。别看了别看了,去,把碗刷了,药熬上,一会下剂猛药他就能醒了。
这么担心,这是你相好啊?”
见韩江清刚睁眼又闭上眼睛,鼻遖颩喥徦息微弱,吓得岳明归立刻跑出去把诊脉的老宋拎进屋让他看。
那架势,好像韩江清回光返照,立刻就要驾鹤西去了,唬的老宋哆哆嗦嗦伸手切脉,才痛痛快快揍岳明归一顿,还颐指气使的让堂堂二皇子去刷碗熬药,自己舒舒服服躺着睡觉。
毕竟一大早上天还没亮透,韩山就背着个人直接翻墙进院,揪着他衣领子让他看人。没过多久岳明归也背着个人来翻墙进院,一个个的真当他是什么软面呐,搓扁揉圆的,必须要好好树树威。
岳明归差点没被呛着,瞪着满嘴说胡话、嘴上没个把门的宋钱:
“你若不想让我替你还钱,便尽管说。”
被拿捏住命脉的宋钱立刻噤声,忿忿看着岳明归又不敢说话,只扬着下巴的走了,留岳明归一人守着。
天光愈盛,沉睡的美人呼吸清浅,冰凉的手指在手心里不自觉的蜷缩,岳明归安抚性握着他的手,注视着韩江清。
就见柔和暖光温柔的覆上他面颊,像团在最上等缎面的清光,晕开了面上终年不化的寒泉,眼下泪痣也鲜红欲滴,更引人注目。
衣袖上卷,露出白皙手臂上一枚齿痕,虽是陈年旧疤,却依旧清晰,与自己手臂上的相同。
屋子里静谧无声,指尖能感受到跳动的脉搏,想起那日阿清后退躲闪的眼神,岳明归终于垂首浅淡一笑:
“望乡回首,离岸归舟。师兄,许久不见。”
韩山接到确切回报去找岳明归时,韩江清还在昏睡。他看着交叠在一起的手,脚下微不可察的一顿。
“昏迷的人要有人牵着,这样才不会迷路,早些醒过来。”
岳明归自然注意到了,轻咳一声解释道。
韩山不置可否,面不改色的递上消息:
“中卫藏匿运往北苑和各官府邸的药物已经找到,大理寺那边也早已埋伏下,不敢打草惊蛇,只等武试他们动手抓现行。”
床上的人眼皮颤动,似是要醒,岳明归松开手,舒展四肢伸了个懒腰:
“真是拖沓,后日狩猎大阅若是出了差错,百姓有难,十个脑袋也不够他掉的。
给长姊递个信,就说刀无鞘,难藏锋,容易伤人——
阿清,醒了?”
见韩江清睁开了眼,韩山默然退下去叫老宋。岳明归伸手去探他脉搏,却被人一把钳住,抬头望去,正对上一双清透、迷茫又带着杀意的眼睛。
刘刃换了行装,做小厮打扮甩开尾巴来到了公主府,纵身一跃,翻入高墙之内。刚落地,便有飞刃流光似的逼近,刘刃闪身躲避,露出面孔来。
“是我。”
照月冷凝着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将人领到房门前,得到允许才带人进了屋。
窗户敞着,房内药味浅淡,雪貂团在角落里睡着。平日一身红衣的岳明玉此时素衣净面,躺在床榻之上闭目休憩。
见刘刃来了,岳明玉慢慢睁开眼。照月扶着她起身,在她后腰塞了个靠枕,动作轻柔将她左臂放于锦被之上。不施粉黛的妍丽面庞苍白,秀发披散,透出点惹人怜惜的娇弱。
目光落在她左臂上,刘刃捏紧了拳头,疾走几步半跪榻前,沉默的拿起一旁膏药,卷起衣袖,涂抹在浅浅结痂的伤口上,之前密密麻麻的伤痕早已消失愈合。
小雪貂探头探脑从袖子里爬了出来,张望一番后径直向着角落里睡着的雪貂跑去。
“怎么,心疼了?”
纤纤素手抚上森冷面容,慢慢滑下,捏着下巴迫使刘刃抬起头,一双明艳眼眸似笑非笑注视着他。
“殿下——”
面容带着攻击性,周身带着血气的刘刃低垂目光,竟不敢去看她。喉结滑动,最后也只说出来一句无可奈何暗含求饶意味的“殿下”。
“中珩,这么多年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手指若即若离的缓缓下滑,慢条斯理的勾着衣襟玩闹。岳明玉微弯眉眼,笑着靠近刘刃,笑颜在他眼里迅速放大,充满了整个眼瞳。
盖在身上的锦被早被掀在一旁,岳明玉任由刘刃轻轻握着左臂,右手勾着他衣领,逼他满心满眼全是自己,明明他只要微微一挣便能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