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时砚苦笑:“你就是这般看我的?”
闻锦茵冷笑:“别打算瞒我,我都瞧出来了。”
闻时砚把那日的事与她说了一遍:“事出紧急,没想到太后会这般发难,陛下明显是不愿的,但我不会强迫晚晚,她若愿意,世子夫人的位置永远是她的,若她不愿……我便不永远不会强迫她。”闻时砚说不出会看着她嫁给别人这种话。
闻锦茵理解姝晚的心思,便更不会偏袒她这个弟弟,“此事多半是你做的不地道,姝晚已然给足了你面子,私下还是顶着抗旨的风险不想嫁你,可见你伤她至深。”
闻时砚表明自己的意思,神色坦然:“若是抗旨我会全部承担,与她无关。”
闻锦茵一时哑然。
闻时砚本是打算陪徐氏回国公府,但突然接到宫中传令,叫他进宫议事,闻时砚便换了官服往宫内而去。
宣政殿内灯火通明,御案上摆放了许多折子,德全站在一侧,时不时给齐帝添水,闻时砚步入宣政殿内便闻到一股幽幽的龙涎香,沁人心脾。
“闻爱卿来了,赐座。”齐帝头也不抬的对一旁的刘公公说,刘公公给他搬了张椅子,闻时砚道过谢后淡淡的坐了下来,刘公公又给他上了一盏茶。
“方才那慕尔进宫来跟朕私下见了一面,他的意思是虽然先前送来了国书,明面意义上的归降,但并不想交出印玺。”齐帝淡淡道。
闻时砚挑眉,“卸磨杀驴。”
齐帝冷笑:“北狄缺少粮食,通过这种手段互通互融,本以为他们是真的拿着玉玺来想归顺的,没想到临到尾来了这么一手。”
闻时砚悠然喝茶:“那就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离开了。”
齐帝漫不经心:“爱卿替朕去一趟驿馆罢。”言外之意叫他去敲打敲打。
闻时砚拱手:“是,微臣在所不辞。”
从宫内出来,闻时砚便吩咐车夫:“去驿馆。”
北狄居住的驿馆外面守着的人不少,瞧得出那慕尔单于倒是防备心很强,闻时砚差人递了名帖进去,没多久官兵伸手:“大人,请。”
在他进去的一瞬间,身后一辆熟悉的马车驶过,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北狄驿馆,闻时砚却毫无发觉。
他闲庭信步从一侧楼梯而上,一步步进入房内,那慕尔正坐在房内,桌子上放了大盘的肉,和两个海碗,里面有着清澈的液体,散发着幽幽酒香。
那慕尔做了个手势,他那样子像是早已预料到闻时砚会来,闻时砚撩起衣衫坐下,淡漠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
“这时前来,可是有事要找本王。”那慕尔的态度对闻时砚说不上尊敬,也说不上不尊敬,说着他喝了一口烈酒。
“后日单于便要离京了,送别宴闻某在想该如何办。”
那慕尔笑了笑:“自是美酒佳肴在桌,美人在怀。”
闻时砚一笑:“美酒便不必了吧,喝多了隔日赶路小心走不了。”
那慕尔眸色一闪,他突然笑了:“怎么,齐帝怕了?怕本王不给玉玺,所以叫你来说服本王。”说完他似是随意道:“本王逗你们陛下玩儿的,不就是玉玺嘛,放心,明日晚宴我必定双手奉上。”那慕尔说完举起手中的海碗一示意。
闻时砚淡声拒绝:“不必,闻某不适饮酒。”,那慕尔哈哈大笑,笑的脖颈间的狼牙饰品都在抖动,一串串是饰品挂在脖子上手腕上,甚至是腰间,狼牙上绘着深蓝的纹样,瞧起来诡异的紧。
闻时砚只多看了一眼便不再瞧,那慕尔却误以为他喜欢,当即摘下了饰品往前一递:“大人喜欢?送你了。”
不待闻时砚拒绝,便塞到了他手里。
“狼神,是我们部落的信仰,愿狼神保佑你。”那慕尔装模作样道。
闻时砚又敷衍了几句便离开了,出了房门他便冷下了脸,这那慕尔滑不溜秋的,嘴中没一句实话。
夜色静谧,待回国公府时已近宵禁,闻时砚问一旁的葛忠:“人送到了吗?”
葛忠抱拳:“主子,送尹姑娘的车夫赵全还没回来,有些不对劲,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了。”
“怎么还没回来,这都半个时辰过去了,再慢也应当回来了才是。”闻时砚低语。
当即心下有些不安,翻身上马手里握着僵绳不容置疑:“去一趟柳荫巷。”
派出去探查的侍卫很快便在一处巷子口发现了一具趴在地上的尸体,翻过来瞧后赫然是已经没了气息的赵全,他的脖子有些奇异的弯折,瞧着像是什么人一拧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