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雀:惹上偏执兄长逃不掉(155)

她的手还在微微发抖,分明不过一条素绢肚兜的细带,却怎么也系不好。

最后是一只修长如玉的手,自她手里接过系带。

从前两厢情浓时,他也会偶尔起了兴致为她穿衣裳,自是从善如流地妥帖周全。

然后是月白绫素的绢衫,玉色烟罗的长裙,藕粉的绸带勒出一捻细细的柳腰。

她自始至终垂着眸,任他摆弄自己。

最后是牵着她的手去镜台前坐下。

厢房里样样都有,连姑娘的胭脂水粉,梳妆香膏都一应俱全。

她方才挣扎太过,青丝都尽散了。

裴琮之拿起妆台上的檀木梳,拢起她细柳腰间垂散的一缕,缓缓梳下,神情专注认真。

从镜台里看,只当是哪家温润郎君给自家娘子画眉梳妆,闺中情趣,极尽温柔妥帖的姿态。

可这些终归都是假象。

梳好发,裴琮之再牵她去榻上,将方才给她穿上的衣裳一件一件重新剥了下来。

沈清棠不能抵抗,只别开脸不看他。

银勾轻晃,罗帐落了下来。

沈清棠绝望闭上眼。

她知道他是在惩罚她,惩罚她不经他允许便吃了避子药。

既然她不肯怀他的孩子,他便偏偏要她怀上。

纠缠整夜。

翌日沈清棠下榻来,连脚都是虚浮绵软的。

屋子里照旧空无一人,她扶着腰,慢慢挪出去。打开门,外头却不比往日寂静,隐隐传来女子的啜泣声。

第120章 强求

砚书在外面守着。

再往外瞧,是一个姑娘跪在门前地上,她捧着手颤颤巍巍在那儿哭,梨花带雨的,好不可怜。

沈清棠看着她有些熟悉。

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唤她,“花枝?”

她是万春院的花枝。

花枝给了沈清棠避子药,因此受了牵连,被带了过来,方才挨了一顿手板,眼下疼得直掉眼泪。

砚书在旁边道:“公子说了,既然是她给姑娘的药,便让她亲自过来,将姑娘剩下的药找出来,当面吞下去。”

沈清棠再没了避子药,通通被花枝找了出来。

她朦胧着泪眼,当着她们的面将这些药尽数吞了下去。

沈清棠只能眼睁睁看着。

她自顾不暇。

屋子里被翻得一片狼藉,她在花枝的殷殷哭泣声中沉默不语,自顾自坐去窗前。

镜台里倒映出她淡漠清冷的一张脸,没有情绪。

这日之后,裴琮之有几日未唤她过去。

他不能一直待在这临安城里,上京城里也有事等着他。

朝廷里的事是一则,府里还有个病入膏肓,大渐弥留的生母。

他来无沁斋看江婉。

这些日子,她日日服药,屋子里都是浓重不散的药味。

照旧也隔着屏风来见他。

“见着人了?”江婉见着他,明知故问,“她不愿跟你回来吗?”

裴琮之垂眸喝着茶,默然不语。

江婉了然,不再多言。

母子俩缘分淡薄,也就到此为止。

这是裴琮之来见她的最后一面。

离开时他在门槛处停住脚,语气淡淡,问她,“你不好奇,祖母离世,为何父亲都不肯过来看她最后一面吗?”

他没等江婉回答,径直出声,“他已经死了。”

那个曾经煊赫一时的大将军,独自一人,孤独病死在了远方的那座古寺里。

消息传回到上京,是裴琮之将它遮掩下来。

“他几年前便死了。”

裴琮之语声平静,恍如说着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寺里的人说他是感染了风寒,却一直拖着不治,就这样拖死了。”

多可笑,他没死在尸首成山的战场上,却叫这一个小小风寒夺了命。

“他是自己一心求死的,死之前还握着你送他的青玉盘纹玉佩。”

那是他们俩成亲时的信物。

他出家去,什么也没带,只带了它走。

哪有什么斩断红尘,出家为僧。他的红尘一直就在这府里,他断不了,只能选择孤身一人离开,成全她。

江婉骤然听得这消息,脸色霎时褪得煞白,屏风后的身子也不可抑制地颤了颤。

裴琮之顿了顿,接着道:“其实……他给了你休书。”

那封休书,就搁在裴琮之书房里,他藏了裴煜的死讯,也将那封他放她自由的休书藏了起来。

从始至终,放不下的是他。

他见不得生父凄惨死去,她却能和无生苟活于世。

如果当初那本就是份孽缘,那不如让它一错再错下去,谁也别想就此解脱。

“他很早就起了心要放你们离开。”

“他一心求死,不过是为了成全你们。”

“恭喜你们,如今自由了。”

他到底还是坏。

本来可以将这些一直细心遮掩下去,却在她要痛快离开的当头,将血淋淋的事实揭开出来给她看。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