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雀:惹上偏执兄长逃不掉(119)

落月前些日子高烧不退,沈清棠没法子,只得在此搁置下来。

“无妨。”

沈清棠摇头,“吃了药已经不烧了,只是神色还不大好,劳莫大娘挂念着。等她好些了,我让她去给莫大娘见礼。”

“哎呦,还见什么礼,你们读书人呐就是文绉绉的。”

莫大娘摆摆手,“不必如此麻烦。我也就是问一问,她好了就好。你也不必担心了,好好读书,安心备考才是。”

正逢她的小闺女过来喊她吃饭,莫大娘也不再耽搁,别了沈清棠回家去。

她也拎着那篮子果蔬进屋来。

采薇还在照顾落月,小孩子体弱,一烧起来便是没完没了,前些好不容易长得丰腴些,一场高烧便消退了回去。

沈清棠看着心疼不已,问采薇,“烧还没退吗?”

采薇苦着脸摇摇头。

她们为躲裴琮之的搜寻,只往僻静地方去。

这永泉村地处深山,若要出村得翻两座大山,是以村里人也极少出山。

便是有个头疼脑热,也都是自己估摸着上山采药,吃了便是。

饶是那莫大娘口中的老李头也不是大夫,不过因着年纪长些,德高望重一点,迷信深重的村民病重便叫他来驱驱邪。

沈清棠自是不会信这些。

眼看着几帖药吃下去仍不见好,她心里不免焦急,“不行!再这样烧下去人就没了。采薇,我们去城里。”

“这怎么行?”采薇想拦她,“大公子还在四处寻我们呢!”

“无妨,躲了这么久,也不见得就能撞上。”

她赌一赌,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落月丧了命。

她们要进城里来,出手阔绰,直接叫辆有遮有挡的马车往医馆去。

落月烧得浑浑噩噩,意识不清地直喊“爹娘”。

她其实也早慧,什么都明白,跟着她们颠沛流离的跑,不吭一声。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格外像六岁大的小女娃。

会哭会疼,会嚷着要爹娘。

“阿月乖。”沈清棠一路哄她,“我带你去看病,一会儿你就不难受了。”

医馆里都是人。

全是如落月一般高烧不退的病患,当真奇怪,现下已过秋冬交错之际,按理最易感染风寒的时日已经过去。

可眼下却浑然不是如此。

外头天寒地冻,久不见人影。医馆里却是人满为患,大夫亦是忙得焦头烂额。

摸一摸诊,把一回脉,那眉眼间的疑虑便多一分。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大夫自顾自喃喃,沈清棠焦急问,“怎么了?是很棘手的病吗?”

大夫却摇头,“不过普通风寒罢了。”

普通风寒……

沈清棠心里起了疑虑,她环顾四周,眼见医馆咳嗽声此起彼伏,病患脸色也皆潮红,心里的疑虑便愈发扩大。

她问大夫,“这里的人也都是普通风寒吗?”

大夫忙着诊治下一个人,是帮忙打杂的小学徒告诉她,“是,这里的人都是风寒。也是奇怪,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有这么多风寒的人?”

沈清棠因着急而红润的脸上渐渐没了血色。

她仿佛能听到耳边传来的嗡嗡轰鸣声,也是一样的喧嚣吵闹。

那是十数年前的陵川。

起先,也只是一场风寒,谁也没有在意。

先是父亲咳嗽不止,后来母亲也传染上。再后来,家中小厮丫鬟,无一不是如此。

她听见他们撕心裂肺的咳,严重时,几乎要将自己的心脏肺腑都咳出来。

她那时年幼,害怕地去找母亲,却被她拦在门外,“清棠!不要进来——”

“娘亲……”

她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无助地看着紧闭的房门。

里头是一阵急促猛烈的咳嗽,然后才是沈母沙哑不掩慈爱的声音,“清棠乖,母亲这病会传染,若是传给清棠就不好了。你乖乖回屋子里去好不好?”

“这些日子,就让明姨照顾你。等母亲好了,母亲就过去看你。”

沈母这话没有实现。

——她死在了那间厢房里。

衙门里来人焚艾草,熏苍术,撒石灰,烧尸首,那面上身上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来。

她听见他们窃窃私语,才知道外头同家里一样,数不清的咳嗽,烧不尽的尸首。

他们管这个病,叫瘟疫。

几乎立刻,沈清棠回过神来,拉住采薇的手,阻止她去探视旁人的病情。

“我们走。”

她声音是强装的镇定,带着不易觉察的颤抖,“快!带阿月离开这里。”

——瘟疫会传染,这里太过危险。

可是来不及,她们还没出医馆门,就叫闻讯赶来的官差衙役堵了个结结实实。

这场突如其来的风寒太过诡异,他们已经察觉出了这病可能是瘟疫,为了防止蔓延传染,将城内所有医馆都封了起来,不许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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