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明+番外(36)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傅宁辞看着都觉得无聊,留给姚恪的印象大概也不深。从器灵中窥见的也不过短短一瞬,夏启每日念书,姚恪每日习武。

姚恪身为将门之后,习武三岁便开始,从扎马步练起,一板一眼毫不含糊。等进了宫,宋宜又另请了武将教导,年纪渐长,将门后人的风范逐渐展示出来。授他武艺的老师,几乎都赞叹过此子是奇才,假以时日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然而刀剑无眼,就算是奇才,受些伤只怕也再所难免。严重些的,当场便叫了太医,不必多提,而那些小的伤口,碰撞,姚恪这种不爱给人添麻烦的性格自然也不会声张,自己回了寝殿上些膏药,便无声无息地过去了。

那日原本也是这样,唯一不同的是夏启恰巧新得了本兵书。

姚恪进宫前,宋宜便嘱咐过他,与姚恪好好相处。宋宜膝下本来也只他一个孩子,深宫之中处处都是权力纷争,其他异母的兄弟难免存在隔阂。加上姚恪父母都去得早,又比他小两岁,夏启心中对他也多有怜悯。纵然姚恪性格沉闷,与他并不太亲近,夏启得了什么新奇的小玩意儿却也总会差人送去给他。

只是那天恰好得了空,原本书都交给内侍了,想了想又叫回去,道,“我自己去吧。”

夏启到时,见几个宫人立在殿门外,问起姚恪,说正用晚膳,不喜人打扰,他们便退出来了。

夏启不以为意,也没让随从跟着,自己进了殿中,却没见着人,晚膳也尚未动过。他犹豫了片刻,移步进了内殿。

姚恪正在上药,听到脚步声仓促地回头,夏启已经到了门口。

他一愣,起身便要行礼,原本便松散披着的中衣滑了下来,露出少年略显清瘦的肩肘,一直到背上都是一大片的淤青。

“你受伤了?”夏启一怔。

姚恪将中衣穿好,略有些紧张道,“并不碍事。”

“怎么会不碍事?”夏启皱眉看他的伤处,“练武时伤到的?怎么也不说一声?我让人给你宣太医。”

他说着转身便要出去叫人,姚恪慌忙拉住他的衣袖,“的确只是小伤,这里有药,殿下不必传太医来了。“

夏启顾忌着他的伤处,也不敢太挣脱,见他一脸坚持的神色,想了想道,“果真不用?“

姚恪点头,夏启迟疑了片刻道,“那你先松开我。”

姚恪这才意识到自己慌忙之间干了什么,匆匆放开他,退后一步又要行礼,夏启一把托住他的手,叹口气道,“你总这么拘谨干什么?”

姚恪听他这样讲,抬头看他一眼,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就这样不上不下地站着,夏启似乎很无奈地轻笑一声道,“先坐下吧,把药上了。“

姚恪抿着唇,退回到床榻边坐下,却又没急着上药,微微偏过头又去瞥夏启。

夏启正左右看书要放在哪里,对上姚恪的目光,挑眉道,“怎么了?”

姚恪原本大概是想等夏启出去,可夏启似乎没反应过来,一时半会儿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反倒不好开口了,轻轻摇了摇头,褪下中衣继续抹药。

夏启将书搁在架子上,觉得殿内灯火似乎暗了些,又拿起剪刀将蜡芯剪去一点,一回头,姚恪正拿了面铜镜反手往背中央抹药,他自己对着铜镜瞧不真切,下手没了轻重,戳着了伤处,眉头微微皱起。

夏启看他忍痛忍得辛苦,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过药瓶,“我来。”

“殿下。”姚恪一惊,夏启已按住他的后颈不让他回头,“好了,你不要动。”

姚恪背僵了一瞬,终于又放松下来,“多谢殿下。”

夏启没有说话,小心翼翼地替他将伤处抹好才道,“你不愿传太医,也该叫个内侍替你上药,伤处全在背上,自己怎么涂?”

姚恪低头系着中衣的带子,帘帐的阴影半挡在他脸上看不清神情,半晌他才低声道,“若是让内侍来上药,只怕娘娘会知道。“

“你怕我母后知道?”夏启问。

“宫中诸事繁多,娘娘已经太操劳,不应再为我费心。”他似想起了什么,又对夏启道,“今日之事,也请殿下不要让娘娘知晓。”

“你真是。”夏启叹了口气,从侧面可以看姚恪微颤的睫毛,透露出些许的紧张,终于点头道,“我答应你。”

姚恪微微松了口气,夏启支着头想了片刻道,“那以后我来给你上药。”

姚恪诧异地回过头,正欲再开口,却听夏启道,“放心,有我呢,定不会让母后知知晓,也不会叫你为难。”

他笑意温和,语气却是不容姚恪再推拒的。姚恪一时有些发怔,到底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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