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着的。”宁辞还是笑着,贴上来咬了咬他的耳垂,呼吸像羽毛一样扫着他的脖颈,语调倒难得带了一点羞怯:“星君哥哥,我想要你......”
他说完这句话,容炀却已将他拦腰抱了起来。
雕花的木床上,帘帐一层层地落下来。
宁辞的头碰到冰凉的瓷枕,倒是真清醒了几分,但这不过是让他更加顺畅地解开了容炀腰间的玉钩......
衣物散落在地上,烛火未熄,透过层层帘幕照进一点光来。让他们看清对方的肌肤,是否和梦中肖想的一样。两人俱未尝过情事,都失了一贯从容,只毫无章法地吻着,在身体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印记。
小腹相贴处渐渐黏起来,容炀的手凭着一点本能沿着宁辞脊柱滑着,手指慢慢地探进去。宁辞一开始只觉得胀,腰塌下去,因为是容炀,却也还能忍着。待手指撤出去,换了其它的来,却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容炀,我痛得很。”
容炀其实也难受得紧,额头上起了薄汗,宁辞还是小声道:“怎么这样痛......你是不是弄错了......书上不是这样说的......”
容炀却不知他在哪儿看了些什么书,只不忍他痛,自己虽也难受,亦慢慢抽身出来,宁辞却又牢牢抱住了他的腰背,并不许他退出去,咬牙道:“......你亲一亲我。”
容炀于是又去吻他的唇,缓缓动作着......这样也不知到底折腾了多久。宁辞觉得浑身骨头都痛起来,整个人被劈成了两半,才总算彻底容下了他......
一夜雨收云散,心里上完全接纳对方的满足感,倒是远远大于身体的欢愉。两人都累极了。宁辞伏在他怀里,容炀轻轻拍着他光裸的脊背,慢慢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光已经放晴。
宁辞睁开眼,见容炀着一件中衣披着外袍,在案旁,似乎在画昨夜未完的那幅画。
“画什么?”宁辞支起身道。
“还差一笔。”容炀补完了最后一笔,拿着画过来,坐在塌边。
宁辞伏在他肩头去看,才发现是自己的一张旧作,画的容炀。也不知他在哪里找出来的,却又在一旁把自己也添了上去。
他便笑了,伸手去摸画上的人,又去看身侧容炀的脸,亦带着笑意。
宁辞想真是好,这一生便是就此停在这里,也是再完满不过了。
第95章
在往后三千年的岁月里,容炀无数次地想起那几年,他漫长一生中难得的好光景。
他与宁辞虽都不是全然的自由身,皆担着重任,但凡得空,总是黏在一起。他陪着宁辞,或是宁辞陪着他,并不曾真的分离过太长时间。
他们甚至在京郊僻静处买了一处宅院,煮酒烹茶,塘边垂钓,抑或是借着月色手谈一局。就如同世间最普通的有情人,过着琐碎而平凡的日子,从日出到月落,耳鬓厮磨间,朝朝暮暮就那样过去......
那日并不是朝会的日子,他们前一天晚上闹得狠了,宁辞早晨犯懒也不想起。
容炀下了床榻端了碗甜粥与宁辞吃了,倒又被他拉回榻上。宁辞拿了卷闲书倚在他心口看,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他的头发。正逢倒春寒,天气原本就比平日里凉上几分,两厢缱绻间,倒是生出一股别样的暖意来,容炀便也纵着。
原本以为一整日都可以这样过去,宁辞却忽然收到了从侯府送来的急信。
“王兄召我进宫。”宁辞抽出来看了一眼,又皱眉道,“单说要见我,却也不说是什么事,不知又是什么差事。”
容炀亦瞥了一眼,只道:“那你便去罢。”
“美人在怀,我哪里舍得走。”宁辞叹一口气,仰了脖子去吻他的唇道,“温柔乡是英雄冢,诚不欺我。”
“我以为,是我搂着你的。”容炀听他这样胡言乱语,不由得失笑拍了拍他的腰,伸手捞了衣裳给他。
宁辞虽是不情不愿,到底也没含糊,一面换衣裳道:“也不知要耽搁到什么时候,我尽早回来,若是晚了,你自己用膳不必等我。”
容炀唔了一声,顺手拿玉簪替他挽了头发,两人自然又是唇舌缠绵一番,宁辞便往宫里去了。
到得宁徽所在的清安殿外,却正有大臣在殿内。宁辞在偏殿等了半柱香的时间,内侍方来请他进内殿。
“免礼。”宁徽看见他,抬一抬手,放下奏章,“坐罢。”
宁辞依言坐下:“不知王兄召臣弟来,所谓何事?”
宁徽从桌案后起身,在宁辞旁边靠着窗户的木椅上坐了,打量他一眼方道:“今日召你来,是有两桩事与你商量。”
“王兄请讲。”宁辞颔首道。
宁徽却是又沉默了片刻方道:“钰西关战事吃紧,恐怕得再从京中派将士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