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睫：“抱歉，竟然没有留意。”
蔺澜萻并没有多想：“没关系。不过随手抓的落叶而已，本来就不要紧。”
“嗯，汤圆好像找我有事，我得去找他。”季晏拿出手机看了眼。他似乎不希望两人继续交集，下意识避开。
出了店门，他拦下一辆出租车，让司机开了APP上的接单，打开安全行程记录，又提前付了车款。
“谢谢晚餐。”他最后看向蔺澜萻，礼貌道，“路上小心。”
刚坐进出租的蔺澜萻还有些懵，张了张嘴，车子就启动了。
清隽修长的身影站在马路边上。
少女趴在窗口探出小半个脑袋，往这边挥了下手。然后模糊的影子慢慢变小，最终融入在灰蒙蒙的天际。
季晏神色淡了下来，转身离开。
第13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
那顿饭后，两人果然没有了新的交集。仿佛一切归于常态，重新回到了两条平行线。
西梅那行之后，季晏很快投入了公司新型家居机器人的研发，无暇顾及其他。
而蔺澜萻亦是忙碌。短短一周里，除了便利店的打工，她又在一家宵夜馆兼职晚班，与此同时，也在郁阿姨的组织下赴了两次约。
日子滴溜溜地打着转。
勤快得就像每个隆冬来临前四处囤积粮食的小动物。可当看到“窝里的果实”一点一点积攒，蔺澜萻都觉得满足，又有安全感。
油画绘制的耗材很贵的，她需要攒钱。
而那厢陆满也逐渐恢复了常态。她本就是性格爽朗的女孩，很快重新振奋起来。虽说还在假期，她也开始关注学校里的各种活动。
“小萻！我抢到那个讲座的票了！”
蔺澜萻刚接起电话，就传出了陆满兴奋的宣告。
“两——张——哦！怎么样，开心吗？”她的语气充满了小得意。
蔺澜萻扬起眉。
她的确很惊喜。那是著名大家宋数华老师的美术论坛，很难得。
但凡搞艺术的，不会有人不知道宋老。他是极少数的油墨双担，同时在书法上也有很深的造诣，可谓是全C国里程碑式的人物了。如今也在BB大担任客座教授。
除了十四岁之前爸爸有教过她画画，蔺澜萻其实没有系统性地学习过油画。所以，有这样能听专业讲座的机会，值得珍惜。
“连号称艺术界顶流的宋教授的讲座你都能抢到两个位置，不愧是追星小能手嘛！”她含笑调侃。
陆满故作谦虚：“手速嘛，都是练出来滴！”
“不过……”蔺澜萻依旧有些顾虑，“讲座确定是公开的吧？不是BB大的也能进？”
“安啦安啦！官网上的宣传就是这么说的，开放的。不会错哒！”
蔺澜萻便笑着应下了：“那等听完讲座，请你吃饭～”
然而第二天，当两人到达宣讲厅入口的时候，却被拦了一下。
“你好，烦请出示一下学生证。”
陆满拿手机展示二维码的手一顿，“不是只要核销图形码就行了吗？”预约的时候就是实名认证的。
门口的工作人员一脸公事公办：“不好意思，还需要核对一遍身份的。”然后他又转头，“这位同学，你好像不是我们BB大的？”
蔺澜萻愣了下，和陆满对视一眼。
“学校官网上说，大家都可以参加。”陆满试图解释。
孰料对面瞬间换了脸孔：“宋教授的讲座名额很珍贵，自然要留给更有需要的人。有些不相干的人员嘛——”他意有所指。
陆满当即沉脸：“你什么意思？！”
“如果两位给不出有效证件的话，请这边离开。”守门的人并不理会，兀自算盘打得响亮。刚好他可以把腾出来的位置转给别人。
蔺澜萻皱起眉。
“欸？你这不合规定……”
见陆满仍要据理力争，女孩拉住了她：“算了。”眼神示意——别在学校闹。
她怕牵连陆满。
“可是，是他们不按章程办事！”陆满依旧忿忿不平。不是她想耍无赖，而是官方通告上流程写得清清楚楚，明明就可以参加！
工作人员已面露不耐，抬头打量了陆满几眼。
“哦——”他一副‘原来是你’的表情，“我在「别BB」论坛上看到过你。你也不是我们美院的吧？一个计院的，跑来听艺术做什么？”
陆满脸色一僵。
对方故意提起论坛，很明显影射的是之前女人来闹的事。过分！明明她已经向校方做出情况说明了。
蔺澜萻眯了眯眼。这人……
此时耽搁的有些时间了，后头又渐渐来了其他人。眼见就要旁生枝节，蔺澜萻拉住了陆满的手，“我们……”
“怎么？计院的，就听不懂艺术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