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然挑眉，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往日里，季影帝多数的时候都是清淡疏离，没什么情绪波动。是以，一旦有一点点的心绪起伏，都比一般人要来的生动。
她垂下眼睫：“季哥，你失态了。”这人就连在床上都冷静的不行，现在居然失态了。
季珩被她轻描淡写的态度气笑了，抵了抵舌尖：“你信不信我还能变态？”
“......”这要不是现在这个氛围，施然都要被他逗笑。
她轻叹口气，软下了声调：“我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什么‘抛掉’、‘放弃’之类的话啊。”
男人轻呵一声，意有所指——但你的态度就是！
施然无语了一会儿，才慢慢地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是因为同心契的关系吗？”
这话题转折的，季珩难得面上空白了一瞬。
就听少女清越的嗓音徐徐响起，“说了这么多，有一点不对。我其实毫不怀疑你现在所有的话、你的心情。但是，你自己就不担心吗？”
“不担心...其实这样拼命想对我好的心情，是因为同心契的关系？”施然安静地看着他的眼睛。
“我的不确定，其实并不是不确定在未来的十年、二十年，感情会不会变。”
“而是，解除同心契后，也许你就会发现，这一切的感觉，都是虚假的。”
毕竟，凭什么相处不过半年，就这样愿意为她生、为她死、为她哐哐撞大墙呢？
施然轻轻地牵起唇角，语气却变得有些疏淡。
“所以，这个‘不确定的未来’，或许，马上就会到了。”
第244章 这世上，还有什么能困住施然呢
晨间的阳光此时已经完全升起，斜斜地照入酒店的房间，落在纯色的地毯上，晕出一圈一圈的小光斑。
空气里静谧无声，仿佛还能听到两个人的心跳，怦怦，砰砰砰的，逐渐趋同...
“所以...”季珩忽而笑了。
“你是不确定，我对你的感情，到底是发自内心，还是受到了同心契的干扰？”他们本就是面对面站着，施然还被他按住了肩膀，此时男人又贴近了半步，两人的距离瞬间变为零。
整个人被高大的身形笼罩。施然怔了下，但并未躲避，抬着眸，眼睁睁看着他低下头，那张非人哉的脸越离越近。
然后，一个轻如蝶羽的吻，落在了她的嘴角。
清冽，柔软。纯粹的不带半点情欲。
施然微微晃神，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季珩分开唇，额头却依旧同她相抵，彼此的气息密密交缠。
末了，他勾起唇角：“巧了，我也不确定你的。” 她不确定他是不是受到了契约的影响，刚好他也不确定她的。
“那既然这样，不解就好了。”季珩抬起了头，语调轻描淡写。
施然：“......”
简直对他这自洽的逻辑叹为观止！
无法反驳！
“你，别耍赖。”施然退开几步，磨了磨牙，“明明还有一层意思。你就没有想过，被人牵制...万一我不怀好意呢？”
她低敛着眼睫，看起来静谧又美好，偏偏出口的话却冷酷的不行，“我可以用契约来威胁你，甚至能够轻易利用你的感情。”
“你知道的，我很聪明。我从来就懂得如何算计周围的一切，无论人或事。如果我真想要，你可以任我予、取、予、求。”
施然蹙着眉，瞅住他。这样，你就、真的、不怕吗！
季珩的目光顿了顿，眼底却浮掠过一抹温存的笑意，“可你不会。”
他同她对视，眸光似乎微微亮起，轻笑一声：“予取予求啊？我很愿意...”
这半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好像每个字都多了一丝意味不明的暧昧。
“......”能不能严肃一点。
她说的不是在...床上啊！！！
施然脸颊薄红，深深吐出了一口气：“正经点！不许转移话题。”
男人微微地摇头叹气，似乎有些遗憾没有成功。
“那个的话...”他不疾不徐地开口，“在发现事情好像无法挽回的时候，有稍微想过一下的。”
什么叫无法挽回？施然歪着头看他。
季珩温淳低哑的嗓音轻轻响起，用那一贯冷静平淡的语调慢声道：“最开始，有过想法。”
“在医院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你对我而言，不过是陌生人罢了...而这个同心契，制约确实太大了。我就想，如果你是不好的人，我该怎么做呢？”
施然警惕地瞪了瞪他。
“很难办。”季珩似乎笑了下，“打断腿？关起来？威逼利诱？好像都不太行。”真是，太伤脑筋了。
呵呵。打断腿是吧？施然眯了眯眼睛。
他慢慢走近她，叹息：“但是，你太好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