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
吴父嘴里发苦。
这哪儿是什么良心建议，分明是笑眯眯递了把刀子过来。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在没有其他巨额资金投入的情况下，这的确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了。
明知对方也许不怀好意，他却也不得不接住这棵稻草！
吴父苦笑道：“是…断尾求生。但，至少能保全吴氏。”倘若运用得当，甚至还能挽回一点声誉。
但现在《神临》也不是什么大香馍馍，技术问题无法解决的话，买了游戏版权又有何用？
恐怕，如今有能力接过这个盘子的，只有「季动游戏」了…
吴家父子目光闪烁，显然已经意动了。
汤圆正看似认真地盯着桌面上的食物，实则心里的小人满地打滚。
雾草？！老大牛x！！
这不就是，把人卖了，人还替她数钱嘛？！
他们的《着魔》现在已经囊括了凡界、仙界和魔界的副本。正想着如何扩展神界的领域呢。
这就？送上门来了？
汤圆默默吞了下口水，不由悄悄向老大投去了敬畏的目光。
施然淡定地撇过脸，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呵呵，看破不说破。
※
晚餐结束后，几波人就分开了。
施然等人往酒店门口走去。
李教授同他们并不顺路，打过招呼后就先行离开了。
吴父指着儿子的鼻尖，颤抖着手说不出话来。
他和那施然既然早先就认识，小时候两家人关系也还不错，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也没把握住？！这个浑小子，眼睛究竟长去了哪里？！
吴溯风捂着脸哑声笑起来，心里的懊悔堆得越来越深。
突然，他撇下父亲，猛地往包间外跑去。
他还有一句话！
那回在公安厅遇见的时候，来不及说出口；在节目游乐园的那次，他也没有机会...
曾经，他误以为那种心悸，是因为厌烦。
这次...这次！
吴溯风气喘吁吁地追到了外面。施然和阮软正站在大门口，等着汤圆和齐昊买东西回来。
察觉到有人靠近，两人同时转过了身。
“施然，我...”
吴溯风张开口，却在触及对方面上平静的神情时，陡然失去了言语。
在少女清透的眸光下，似乎他所有阴暗的心思都无所遁形。
“我...你...”男人突然冷汗直下，僵硬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季珩知道这事吗？”
话刚出口，他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果不其然。
施然的目光沉了下来，“我们的事，怕还轮不到吴先生操心。”
“还有，奉劝一句。”
少女的语气微凉。
不动声色的平静里，透出的，是捕杀敌人的从容和残忍。
“年轻人心思还是放在正道上。那些旁门左道的小动作...您的父亲年纪大了，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吴溯风的脸色瞬间又红又白，气急，又有着掩不住的慌乱。
他知道自己又错了。
这个女孩，真实的她，冷漠，高傲，聪明而敏锐。能清晰地看透一个人。那些卑劣的心思和举动，在对方眼底压根无处隐藏。
男人捂住脸，眼泪一滴滴从指缝间滑落。是啊，他也不能永远像个浑小子，却让父亲在前方负重前行...
想到父亲瞬间苍老了的脸庞，他终是沉默转身，跌跌撞撞地往回跑去。
那句，在心底酝酿了许久的“喜欢”...终究是，再没有机会说出口了吧。
※
阮软好奇地多瞅了那男人的背影两眼，就被施然面无表情地掰了回来。
“不好的例子，不要多看。小心传染。”少女轻飘飘的嗓音响起。
阮妹子正了正神色，小声道：“才不会呢。就是难得看到一个大男人流眼泪...”
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旁边就又有人走近了。
“瞧瞧，这儿居然站着两位美人儿呢！”
一道陌生的男声。
听上去颇为油腻，阮软忍不住皱了皱眉，缓缓移动了脚尖。
施然神色不动，淡淡瞥向了声音的来处。
就见到一位西装革履、装扮尤为精致的男人，正站在台阶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们。
见美人儿望过来，他不由更加兴致盎然地想要靠近。
“秦总监，这位可是季影帝的人。您可瞧准了呐！别什么花儿都想摘～”
此时，却又响起了另一道轻佻的女声。
这下，施然都饶有兴致地挑起了眉梢。
什么日子啊，居然，这么热闹？
随着一阵香风飘近，童冰儿身姿摇曳地走了过来，仍是那般风情万种的模样。
她冲那位秦总监抛了个媚眼，掩唇笑道：“秦总，您快进去吧。不然主编他们可等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