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像猛虎一般,像要把她给生吞活剥。
正在哭的容贵妃一见到流月出来,突然一跃站起来,满眼憎恨的走到流月面前,伸手就抓住流月的肩膀,狠狠的摇动起来:“上官流月,你不是会解毒吗?怎么把离儿害成这样?他以前都没吐过血,今天却吐了两次,你是不是存心想害死他?”
听到容贵妃的话,流月这才知道,原来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些人的监视之下。
刚才在寝殿里发生的事情,外面的人早就知道了。
看来,皇帝还是不相信她呀。
她虽被容贵妃激动的摇着身子,不过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抬高头颅,不卑不亢的看向容贵妃。
这时,她见容贵妃居然扬起手,做出要厮打她的样子,她当即一跃闪开:“请贵妃娘娘三思,当着皇上的面,不要随便动手打人。臣女从来没说过百分之百能解璃王的盅,臣女也说过解毒有风险,臣女不敢打包票。如今只是解毒失败,还未到最后一刻,还有机会给殿下解毒。”
容贵妃听罢,身子陡地僵在那里。
都这个时候了,上官流月还敢叫她三思。
她算什么东西?
是,她是知书达理的贵妃,不应该做出这种泼妇般的打人举动。
可什么事她都可以忍,可以守住身份,但事关她儿子的生死,她坚决不会忍。
哪怕世人都以为她是泼妇,她也不会后退半步。
平素一直保持得体优雅已经那么累,今天为了儿子,她就当一回泼妇又怎么了?
她就想打流月一顿又怎么了?
她害了她的儿子,她还不能报复?
这时,流月淡淡的看了太后一眼,见太后看见容贵妃激动得失心疯的模样,果然拿帕子捂着嘴角在偷笑,那眼里的嘲讽意味很明显。
不过皇后倒是一脸凝重的看着她,脸上并没有半点幸灾乐祸的神色。
她当然幸灾乐祸不起来,她儿子的貂毒还没解呢。
这时,弘正帝已经不悦的瞪了容贵妃一眼,容灵儿见状,赶紧把容贵妃拉走。
弘正帝则是疾言厉色的瞪向流月,眼里聚起狂狮般的暴怒,“你怎么解的毒?璃王的情况为何会越来越严重?朕听说璃王就只剩一天的性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必须给朕一个交代!”
此时,四周的人纷纷满脸的失望,震惊,痛苦,容贵妃一直在嘤嘤的哭泣,容灵儿在抱着她安慰。
弘正帝在怒吼完之后,又在原地不停的踱着步,脸上浮起浓浓的阴霾。
看到大家纷纷一脸愁容,流月心里也很不好受。
她忙看向弘正帝,认真的道:“解毒没有一定会成功的,也会有失败。皇上,请再给臣女一点时间,臣女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治好殿下,臣女现在需要静下心来思考……”
“你还思考什么?”这时,萧太后已经满面怒容的瞪着流月,眼里嵌着锋利的寒光,一字一顿的道,“你把璃王害成这样,还有脸狡辩?你说,你是不是敌国的奸细,是不是别人派来暗害璃王的?”
“臣女不是奸细!臣女出生在大晋朝,就是大晋朝的人。众所周知,没有哪个大夫敢保证自己一定不会失败,如今就因为臣女解毒失败,太后就要污蔑臣女为奸细?那万一以后太后有个头疼脑热,太医们怕治不好太后的疾病,怕被安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想必这天下没有谁敢给太后治病!”流月字字诛讥的说完,冷冷的眯起眼睛,全身血气上涌,怒瞪着太后。
反正她也中了化尸丹,看来也算个将死之人,也就没必要惧怕这个太后。
再怎么,她都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她要据理力争,绝不让太后给她扣上一个敌国奸细的帽子。
这帽子一坐实,整个上官府都会被连累。
连累上官府她倒不怕,她怕的是连累祖母和她的弟弟!
所以,她坚决不会让太后给自己扣上这种抄家灭族的帽子。
“你,你还敢反驳哀家?皇帝,你看看这臭丫头,她才几斤几两,居然如此强硬,还敢不将哀家放在眼里。她就是害惨了璃王的罪魁祸首,她不承认是吧?不承认,就对她用刑,看她招不招!”太后之所以憎恨流月,一是因为她是楚非离的人,她想剪除掉流月。
二是她也从太子那里听到许多关于流月的事情,知道这流月敢以下犯上,瞧不起太子,她自然想为太子出一口恶气。
最重要的是,楚非离敢不将她这尊太后放在眼里,她就要铲除他的得力臂膀。
她知道这姑娘有点本事,要不然精明无比的楚非离也不会相信她,还站出来顶撞她,维护这丫头。
她才不管这上官流月是不是奸细,只要她说她是奸细,这丫头成为奸细的机率就大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