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学生站起来道:“皇后娘娘,女王殿下,学生家中穷困,小时无书可读,邻居秀才骂我‘粗鄙不堪,没个淑女样’;如今我就学于此,邻人又说我不安分不乖顺,是坏女子。学生不懂,究竟什么样的女子才是好女子?”
乌珊蒙丽道:“除了善恶公私,品格无好坏,千人千面,你是什么样,女子便是什么样,人人都当淑女,又哪来的巾帼女将伍青?女子可良善,但要懂得自爱;女子可柔弱,但要懂得自强;女子可谦卑,但要懂得自尊。人各有志,你们皇后娘娘让你们读书,也不是要你们一定得跟她一样出将入相,而是明事理,懂分寸,学会如何安身立命,不惹事,也不怕事。”
许澄宁在一旁,微笑点头。
乌丹和安丰此行而来,除了觐见秦弗,还要促成邦国往来合作之事。
国宴上,许澄宁与两国使者相谈甚欢,把拓展商路、建榷场的事定下来,很快实施开来,三国互通有无,好处毕现,惹得其他诸国诸邦也蜂拥而至。
四方皆为友,万国来朝,大魏国威重上一个顶峰。
许澄宁为后之后,与秦弗商议,出台了一干法条。
废除缠足,禁止民间私下对妇女实行的沉塘、浸猪笼处罚,男女同罪同罚;女子无所出,可和离不可休弃,妇人于夫家有贡献者,还要分得一部分财物;各州府置女官,协助地方长官解决纠纷,凡有妇孺于官司上遭遇不公者,皆可向女官请求判决公道,如此等等,不胜枚举。
盛安书院的第一批女学生结束学业后,地方也建完了第一批女学,女学生被分配到各女学成了女先生,从此开始教书育人,培育下一代女学生。而赫赫有名的女商贾朱瑷瑷,毕生致力于将自己所挣钱财投入于兴办女学中。
一切蒸蒸日上,但危机仍在,秦弗的心腹大臣悄悄面圣,旁敲侧击地,暗示秦弗不要忘了康王这个人物。
言下之意,清理门户,该杀就得杀。
秦弗道:“此事朕心里有数,你回去吧。”
许澄宁听说了这件事,虽然觉得那个庸碌胆小的康王翻不出什么风浪,但还是有点好奇秦弗为何不斩草除根。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啊?”
秦弗顿了一下,开口解释道:“我在想,这个皇位以后总得有人继承,万一我们两个没有孩子,我们就把康王的孩子过继过来,当作亲生的养。虽然肯定没有我们自己生的聪慧,但好歹也是秦家的血脉。”
许澄宁合上嘴,目光很惊奇地打量着他。
万一他们两个没有生出孩子,他也没打算跟别人生?
“我只要你的孩子,也只跟你生孩子。”
许澄宁控制不住地笑,满心都是甜滋滋的。
她扑过去抱住秦弗,捧着他的脸打算大大香一口,结果头刚伸过去,腹部突然一抽,一股恶心涌上心头,又窜上喉咙。
“呕……”
“澄宁!”
秦弗抱住她,焦急喊道:“快请太医!”
太医匆匆而来,手搭在脉上诊了好一会儿,脸上千变万化,眉心逐渐松开。
“恭喜圣上!贺喜圣上!娘娘有喜了!”
(正文完)
第523章 三房番外(上)
徐州落败以后,谢允贤跟谢允安一家老小都被抓获,一押送到京城就下了大牢。
牢里的日子真的不好过,谢允贤跟谢允安还有他们各自的儿子关在一起,牢里拖出去一批又一批的人犯,日日夜夜不间断地响起各种严刑拷打、鬼哭狼嚎的声音。
看到海公公和慧乘被枭首之后,谢允贤彻底慌了,越发怨恨谢允安。
“都是你!为什么要选择宁王!”谢允贤全无风范,掐着谢允安使劲摇晃,鼻涕眼泪一块飞溅出来,“你一个人送死就算了!为什么要拉上我!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谢允安头在墙上砸得哐哐作响,谢容斐看不下去了,扑过来跟谢允贤推打。
“住手!住手……”
谢容斐文弱,被一推就倒,二房的庶子呆呆杵着,也不敢如何。
而谢允贤却活像自己挨打了一样,哭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要是……要是我们站的是寿王该多好……就像开始一样……现在,现在……”
他越想越绝望,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
小儿子哭了,孩子平常都是奶娘和孟氏带,谢允贤不会带,这会儿怎么也哄不好,反而被儿子越哭越心慌。
他两个儿子年纪都小,大的才十岁,小的才五岁,怎么能死呢?
爹!救我!
他慌慌张张推开儿子,从身上扯下了一块布,咬破手指写了一封血书,拿扳指贿赂了狱卒,将血书递送出去。
他虽然站在二哥这边,可毕竟从头到尾都没有出面,爹总会顾念一下骨肉亲情,向寿王求求情罢。